嬴元曼掙紮著不肯起身,依舊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
“辛家已經納彩、問名,等婚期定下,再無轉圜之機。”
“我去找扶蘇,他不管我,還斥責我一通。”
“妹妹你要是再不施以援手,姐姐隻有以死明誌了!”
嬴詩曼心煩得不行,可又拿她沒辦法。
你當婚姻大事是兒戲嗎?
婚期未定又如何?
父皇母妃允你和離了一次,已經折損了皇家顏麵。
這回怎麼肯依你!
嬴元曼見她不說話,哭得更加傷心。
“蜀郡遠隔千山萬水,為何偏偏要我去?”
“辛勝之子不過是個微末小官,且性情暴戾,我嫁過去豈非永無安寧可享?”
“說不定……”
她愁苦地說:“日日給他端茶倒水,生火做飯,還要受他欺淩。這苦楚……”
嬴元曼抹了把眼淚:“我自和離之後,隻想找個真心人,安安分分過日子。”
“給他生個孩子,傳承香火,持家守業。”
“妹妹你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
嬴詩曼忍不住心誌動搖,暗暗後悔不該在母妃麵前煽風點火。
“樂平公主,你何必憂慮呢?”
陳慶也沒想到,大風大雨的天氣,來的居然是她。
臉皮可真夠厚的呀!
都鬨成這樣了,居然還好意思登門?
“夫君,你回來了。”
嬴詩曼露出欣喜之色,如釋重負般迎了上來。
王芷茵衝著嬴元曼撇撇嘴,總算有人治你了。
相裡菱長舒了口氣,這種事還是由陳郎做主比較好。
“陳慶,你怎麼回來了?”
嬴元曼轉過頭去,愕然發問。
她下意識就想站起來,可剛抬起膝蓋又滯在原地。
先前苦苦哀求了那麼久,嬴詩曼不幫忙那付出不就白費了嗎?
嬴詩曼體貼地把油紙傘收好,然後給陳慶打了個眼色。
禍是你闖下的,你自己收拾吧。
陳慶抹了抹上唇:夫人,你瞧我的吧。
“樂平公主,蜀郡是天下有數的富饒之地。”
“辛勝之子官職微末,卻是勳貴之後,家境總是過得去的。怎麼會讓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
他嗤笑一聲:“也不是本官瞧不起你。”
“真讓你去做,你會嗎?”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
陳慶往下壓了壓手,示意對方彆動。
嬴元曼被他一句話就撩撥得怒火中燒,目光像是要殺人一樣瞪著他。
“你說想找個真心人……”
陳慶掏了掏耳朵:“上個對你真心真意的,是李由吧?”
“怎麼李家一落難,你就立刻棄之如敝履,逃之夭夭了呢?”
“人家叫真心人,不叫大冤種。”
“麻煩你放過他們吧。”
嬴元曼嗖地站了起來:“陳慶,我一忍再忍,你就不怕……”
“先聽我說完。”
陳慶麵不改色心不跳,語氣仍然不疾不徐。
“至於說要給彆人生個孩子之類的話,彆人有資格說,你大可不必。”
“當初和離的時候,也沒看你對自己的兩個孩子有什麼骨肉親情,拍拍屁股甩手就走,讓他們跟著李家萬裡跋涉去了嶺南。”
“哪怕你心中有一丁半點的善念,有一絲絲為人母的慈愛之情,恐怕都做不到如此心如鐵石吧?”
“聽本官一句勸,放過孩子吧。”
“有你這樣的母親,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哪門子的孽。”
話音未落,嬴元曼已經按捺不住。
“陳慶,我跟你拚了!”
她張牙舞爪,瘋魔了一般衝了上去。
“來呀!”
陳慶抖落袖子,露出兩條粗壯有力的胳膊。
“閒來無事,與你再過兩招。”
“莫怪本官言之不預,今日我家裡人可多,你護好要害,彆打出你的屎來,臟了我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