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的想法迅速達成了一致。
早些讓樂平公主嫁到蜀郡,對所有人都好。
此事勢在必行!
“殿下怎麼來得這般早?”
陳慶穿著裡衣起床,隨手披了件外袍就走了出去。
家裡又沒有外人,不用講那麼多禮數。
“先生,我來是有正事。”
當著嬴詩曼的麵,扶蘇欲言又止。
“等我一會兒。”
“今日要去找田舟他們商量點事,殿下若有閒暇,咱們一道過去。”
陳慶趕忙去穿衣洗漱。
等兩人從府裡出來,扶蘇才說明來意。
“先生以後行事千萬彆再莽撞了。”
“擅殺朝廷官吏非同小可,您一而再……”
“父皇頗為不喜。”
扶蘇婉轉地提醒道。
“知道。”
“多謝殿下提醒。”
陳慶爽快地答應下來。
扶蘇一看就知道他沒聽到心裡去,可又苦惱的不知該如何去勸。
“山有扶蘇,隰(xi,窪地)有荷華。”
“陛下為您取名的時候,希望您能像鬱鬱蔥蔥的林木一樣,枝繁葉茂茁壯成長。”
“微臣沒什麼本事,且深受殿下厚愛,故此隻能替殿下乾些清除雜草,捕捉害蟲的小事,聊以償還。”
“若是讓這害蟲深蛀其中,壞了您的枝乾,微臣萬死難贖。”
“殿下無須憂心。”
“大秦還沒到百病纏身,泥足難行的程度。”
“微臣早晚會把害蟲一個個揪出來碾死。”
“讓這扶蘇長得更高更壯,遮天蔽日。”
陳慶笑得暢快、純粹,眼眸中沒有一絲雜念。
扶蘇想說什麼,到了嘴邊卻發現沒有什麼言語可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罷了罷了。
先生一心為公,又不是為報私仇殺人。
大不了我再去北地走一遭,隻要能保住他不死,將來總有再入朝堂之時。
兩人默契地都沒有再提起此事。
右織官之死,至此算是畫下了句號。
陳慶閒聊起金娘之父改造傳統的織機,發明了提花工藝一事。
“殿下可不要小瞧了這一點點改進。”
“家家戶戶男耕女織,大秦的織機至少也有百萬之巨。”
“哪怕每家紡織的速度快上那麼一點,全天下加起來就是個了不得的數字。”
“再者……提花錦綢能賣到萬錢一匹,還供不應求。”
“一台織機六個月即可成一匹,每年可得兩萬錢!”
“農戶終年勞碌,有幾人可賺得這些?”
扶蘇聽得暗暗感慨,怪不得陳慶會動怒殺人。
“彆說是兩萬錢,一個壯勞力每年賺兩千錢都不容易。”
“想不到一台織機竟然能抵得上十個男丁的產出。”
“隻是……不知推廣開來,會不會耽誤農事。”
他擔憂地說道。
“殿下可還記得烏氏倮?”
“這廝用大秦的絲綢、酒器、珍品玩物從塞外換來了滿坑滿穀的牛羊,數之不儘。”
“您儘管放心,一匹提花錦綢賣到域外,換來的錢財糧秣說不定能養活整個縣城。”
“這,就是生產力啊!”
“至於這些錢糧從哪兒來的,塞外蠻夷過得什麼日子,關咱們什麼事?”
“說不定過幾年他們還要喜迎大秦天兵去救苦救難呢!”
陳慶瀟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