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生產力低下,水利設施簡陋的年代,每逢大雨總會有百姓遭災。
或是家中的田地被大水淹沒,或是房屋浸水倒塌。
扶蘇救濟災民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從自立開府之後一直在做。
隻不過今年出了點岔子。
分下去的糧食已經發黴變質,其中還摻雜著大量稻糠、砂礫,才會被災民攔下訴苦。
“閣下的意思是,這麼好的糧食發給災民可惜了是嗎?”
蒙甘在頭前開路,陳慶跟在後頭走進人群中的空地。
“先生,您來了。”
扶蘇正不知如何處置,一看到他頓時麵露喜意。
“殿下。”
陳慶抬手行了一禮,然後用腳碾著地上散落的稻糠和陳糧。
縣令聽到‘先生’的稱呼,抬頭瞥了一眼,頓時心驚肉跳。
他怎麼來了!
“本官想問問,既然百姓吃了精麵可惜,那它們如今在哪兒?”
陳慶沉聲問道。
“在……府衙的庫房裡。”
縣令不複先前的從容,額頭上轉瞬間就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臉色呈現不正常的慘白。
“全都在?”
“有一部分拿去換了陳糧,大部分都在倉庫。”
縣令頭都不敢抬,小心翼翼地回答。
“換了誰的陳糧?”
“是你去找彆人換的,還是彆人主動找上了你?”
“都有誰參與?”
陳慶俯下身子,語氣中透露出強大的壓迫感。
縣令察覺到危險,心臟都快要跳出了胸膛。
“是下官拿倉中的陳糧換的,並無外人參與。”
陳慶招手喚來蒙甘:“去府衙裡看看,找找有沒有賬冊。如果沒有賬冊,直接拿了縣衙的主簿,問清楚精麵去了哪裡。”
“凡是拿了殿下米糧的,一個都彆放過。”
縣令驚愕地抬起頭,脫口喊道:“陳府令饒命!”
“下官,下官……”
“糧食運過來後,下官拿了兩袋孝敬父母,還有……府衙裡分了一些。”
“但絕不是侵占了太子殿下的糧食,都是按市價花錢買的!”
陳慶凶惡地盯著他:“那錢呢?”
“誰交的錢?”
“交了多少?”
縣令啞口無言,正要編造的時候,陳慶已經扯著他的官袍,把人提了起來。
“孝心可嘉,但不是你作惡的理由。”
“殿下分發糧食救濟災民,卻被你視為囊中之物,私相授受。”
“你有父母,黔首百姓也有父母。”
“你的父母沒有受水淹,他們可是實打實遭了災!”
“我豈能容你!”
陳慶掏出火槍,頂在他的腦門上。
“先生!”
扶蘇連忙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