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豈會與他們一般見識。”
陳慶淡淡地瞥了二人一眼,輕慢地說道。
“陳府令。”
馮劫見他欲走,一閃身又攔在了前麵。
“太子殿下那裡,還望陳府令多多美言幾句。”
“下官府中有一枚昆侖玉杯,乃祖上傳下的寶物,價值連城。”
“陳府令若有意,下官送去您的府上,供您把玩觀瞻。”
馮劫不怕彆的,就怕陳慶在太子麵前搬弄是非,惡言中傷他的兒子,毀了馮彥的前程。
年輕人無知無畏,他卻深知其中利害。
“嗬。”
陳慶冷笑兩聲,心裡更加反感:“馮大夫若是有心,不如好好教他們作詩。”
“詩詞歌賦,錦繡燦爛。”
“說不定哪日吟詩作賦,還真能作出個太平盛世來呢。”
說完他拂袖就走,一刻都不想多留。
“哎!”
馮劫察言觀色,知道陳慶已經不耐煩到極點,沒敢再攔。
馮婕氣憤地說:“詩詞歌賦,風流雅事。若是都與他一般粗俗無禮,公卿風骨何存?”
馮彥歎息一聲:“想不到陳府令心胸如此狹隘,自己不通風雅,反倒成了我們的錯。”
“住口!”
馮劫怒視著子女:“你們還嫌惹得禍不夠嗎?今天跟著我,哪裡都不許去!回去每人抄二十遍家規!”
——
夜深人靜。
臥房內咯吱的一聲輕響,讓嬴詩曼緩緩睜開了眼睛。
“夫君。”
她伸出手搭在側身的陳慶腰間:“你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
陳慶轉過身來,仰躺著瞪大了眼睛看著漆黑的屋頂。
“夫人,你說……”
“說什麼?”
嬴詩曼笑意盈盈地貼了過來,一雙美眸眨都不眨地盯著他。
“我要一直都是個無名之輩,在鹹陽開個銅鐵鋪子。”
“哪天咱們遇到了,該是何等場景?”
陳慶喃喃地說道:“公主儀仗駕到,閒人退避——你坐在馬車上,雍容華貴。我站在人群裡,灰頭土臉。”
他也是在見識到了馮彥等人那種生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後,才心有所感。
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之前,這個年代的普遍認知是‘王侯將相卻有種也’。
嬴詩曼來了興趣:“你大半夜的不睡覺,翻來覆去就在琢磨這個?”
陳慶微笑道:“隻是突然想起了這種可能。”
嬴詩曼伸手捏住了他的耳朵,輕輕拉扯:“那我也能認出你。”
“眼神輕佻,浮浪不端,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左右,給我拿下他!”
陳慶轉過頭來,忍俊不禁地問:“然後呢?”
“然後把你捉拿回府,大刑伺候。”
嬴詩曼凶巴巴地說。
“再然後呢?”
陳慶又問。
“再然後……你肯定會想辦法呀。”
“你一向花言巧語,善於顛倒是非。”
“我還能不被你迷惑?”
嬴詩曼理所當然地說。
陳慶禁不住笑出了聲:“再之後你就意亂神迷,投懷送抱啦?”
“討厭!”
嬴詩曼掐了他一把:“反正你總會有辦法讓我對你改觀的。”
“你不是經常自誇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穿越者嗎?”
“有什麼能難得住你的?”
陳慶麵色微動,伸手從她的頸後穿過,嬴詩曼也配合地抬起頭。
“是呀。”
“為夫是穿越者,有什麼能難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