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郡守府。”
項梁衝著車夫吩咐道。
——
東海郡郡守府。
眾多甲胄齊全的士兵將府衙團團包圍,連周圍的民居、商鋪、館閣都被暫時清場。
每個前來覲見的人都要受到嚴格的盤查,再三確認無誤,且能找到擔保人的情況下才能進入府中。
扶蘇悶悶不樂,長籲短歎。
經過郎中的救治,郡丞、郡尉家中還是有三人被奪去了性命,其餘婦孺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能不能保住性命還不好說。
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無辜之人受害,他的心裡非常過意不去。
“殿下想開些。”
陳慶渾身腥氣,拎著隻熱氣騰騰的海星過來。
“項家就快來了。”
“你瞧著微臣的手段,不出數日就能把張良給揪出來。”
“除此禍患,江山大定。”
扶蘇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本宮心思煩亂,實在吃不下去。”
陳慶不以為意地把海星收了回來,掰開它的外殼:“那微臣就自己吃啦?”
“眼下除了鮮活海產,沒什麼還能放心吃進肚裡的。”
門外一人匆匆小跑而來。
“殿下。”
“項家家主項梁來了!”
沒有人能明白東海郡郡守的心情。
隻要項梁來了,就證明他絕不是圖謀不軌,早有謀逆之心。
就算被查證出確實有不軌之舉,那也是在會稽郡發生的。
跟我東海郡有什麼關係?
陳慶看到他那張燦爛的笑臉,差點被逗笑了。
“來者可有項……籍?”
此時項羽還未加冠,不能按成年人對待,所以稱其本名項籍。
“有!”
“項梁攜其侄一同前來。”
郡守躬身稟報。
“喚他們進來。”
“準備酒宴。”
陳慶語氣清淡地吩咐道。
“信兒,你注意些那個項籍。”
霸王、兵仙在他的謀劃下,就在今天這樣平平無奇的場合相遇了。
陳慶心裡還有些小激動,匆忙整理衣冠。
扶蘇好奇地說:“項籍就是那位萬夫莫敵的猛將?”
“然也。”
陳慶話音剛落,項梁叔侄一前一後走入庭院。
不愧是武將世家,兩人身高體闊,昂藏雄偉。
項籍雖然走在後麵,但是個子要比叔父高上半個頭。
他眼神桀驁,即使到了太子儀駕駐地也沒有半點畏縮之色,就差把‘不服氣’三個字寫在了臉上。
“來者可是項公?”
陳慶給扶蘇打了個眼色,主動上前迎接。
“哎呀!”
“好一員威風凜凜的猛士!”
陳慶直接避過項梁,興趣盎然地打量著項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項籍心中略有不爽,但是看在先前誇他的份上,隻是高傲地昂著腦袋,任由對方品評。
“此乃幼侄項籍。”
“您是陳府令?”
項梁卑微討好地笑著行禮。
“我觀你這侄兒胸懷大誌。”
陳慶指點著項籍的胸膛:“異日必然成就不菲。”
“說不得我這府令之位,彼也可取而代之。”
平平淡淡的話語,卻在項梁叔侄二人心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項籍一瞬間渾身緊繃,下意識就想掄起拳頭,以泰山壓頂之勢砸陷了陳慶的腦殼。
“籍兒不可!”
項梁自小撫養項籍長大,深知他的性情,故此下意識喊了出來。
項籍保持著握拳的姿勢,目光驚懼地盯著陳慶。
彼可取而代之,怎會有第三人知曉?
“項公,你侄兒的脾氣有些暴躁啊?”
“難道本官說錯了什麼?”
陳慶玩味地笑著,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
娘的,這廝怎麼說動手就動手。
好險!
他輕舒了口氣,針鋒相對地迎著項籍虎視眈眈的視線。
看什麼看!
在你最無能為力的年紀,遇到了如日中天的我,該是你命中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