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外麵是誰呀?”
屋門口一下子出來好幾個人。
白發蒼蒼的老婦,一對年輕夫婦,還有三個大小不一的孩子。
熱巴遠遠地瞧見這一幕,欣喜地說:“家主,他們接信兒進屋了。”
“彆急。”
陳慶胸有成竹。
從韓信後來做的事情來看,曆史記述絕對沒有出錯。
他耐心等待著,大概過了約莫兩刻鐘的工夫,屋子裡燈火閃動。
老夫婦重新把韓信送了出來,嘴上還不斷說著致歉的話。
“叔叔。”
韓信急匆匆地回到馬車旁,遞過來一個荷葉包。
“族公家中屋舍簡陋,人口又多,實在住不下。”
“他讓我去村頭去投野店,還給了兩個麥餅。”
“您先墊墊肚子吧。”
一連走了三家親戚,總算有一家不嫌棄他窮的了。
韓信相當高興,腰杆都挺直了許多。
“哦,是嗎?”
陳慶略感詫異。
他奔波一天,確實餓得厲害,伸手接過荷葉包打開來。
剛湊到嘴邊,淡淡的酸餿味不停地往鼻腔裡鑽。
“信兒,你今天走了那麼多路,還是給你吃了吧。”
陳慶馬上把荷葉包重新蓋上,遞向韓信。
“叔叔,信不餓,您吃。”
“年輕人飯量大,叔叔路上吃了些點心,還扛得住。”
陳慶從馬車上下來,把荷葉包塞到他的手中:“好歹是你家族公的一片心意,身為後輩豈能辜負,快拿去吃了。”
韓信實在推辭不過,這才滿心歡喜地打開荷葉包,張嘴咬了一大口。
陳慶目不轉睛,看著他的表情從欣慰滿足,變成了錯愕呆滯,最後麵無表情,眼眸中流露出心灰意冷的絕望。
“好吃嗎?”
他淡淡地問。
韓信遲疑了下,強忍著酸餿味大口咀嚼了兩口,生吞硬咽把麥餅吃了下去。
“嗯。”
他悶聲悶氣地回答,又賭氣般拿起麥餅咬了一口。
陳慶又好氣又好笑:“好吃你就多吃點。”
“走吧,投店去。”
韓信追隨在馬車邊,竟然真的把發餿的麥餅一口口吃了進去。
他想起那位族叔跟嬸嬸兩個似乎在隔壁爭吵什麼,端出荷葉包的時候目光格外冷漠和嫌棄。
熱巴實在不忍心,招手喚道:“信兒,你過來。”
???
陳慶轉頭一瞥,差點驚得摔下馬車。
韓信眼角邊反射出月光的那是什麼?
不可能的吧?!
堂堂兵仙居然掉小珍珠了?!
“熱巴,你把我那件豹皮褥子找出來,晚上濕氣重,彆受了風寒。”
陳慶不動聲色地擋住她的視線。
自己看見爛在肚子裡也就算了。
要是不小心傳揚出去,豈不是毀了兵仙的一世英名?
“信兒,明日咱們去探訪你的一位恩人。”
陳慶主動挑起話頭。
“叔叔,信在淮陰並無恩人。”
韓信彆過頭去,飽含怨氣地說道。
“什麼話!”
“若不是叔叔改了你命數,將來你窮困潦倒之時,人家跟你不沾親不帶故,不圖回報白白用米飯養了你月餘。”
“叔叔連錢財都帶來了,焉有不報之理?”
陳慶拍了拍座下的箱子,嚴肅地說道。
“真有此事?”
韓信今天遭受的打擊實在太多,連帶著對家鄉淮陰都帶上了幾分恨意。
驟然聽到此事,一時間完全無法相信。
“叔叔還能騙你?”
陳慶吩咐道:“明日你儘管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