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在哪裡?”
“蒙甘,你去和信兒一起把鍘刀抬下來。”
陳慶下了馬車,掃視著蓬頭垢麵的屠各部族人。
“拜見陳府令!”
趙歸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地上。
部眾有樣學樣,齊刷刷恭順地跪下。
隊伍中間的囚車此時格外顯眼。
冒頓好奇又警惕地打量著陳慶。
此人不似勇武之輩,地位看起來卻很高。
屠各部這些草原上的叛徒如此卑謙,想來對方是秦人中了不起的大人物。
冒頓立刻開始思索該怎麼博得對方的注意,或許有脫困的機會。
“你就是冒頓?”
陳慶笑得像是捕捉到野獸的獵人。
“在下……小人是冒頓。”
囚車中的少年用生疏的秦話回答。
“哦,不得了呀。”
“果然聰明好學,頭腦機靈。”
陳慶把目光投向蒙甘:“確認沒錯嗎?”
“應當是。”
蒙甘低聲回答:“弟子曾經審訊過他,頭曼部的狀況他了如指掌,連許多機密事務都一清二楚。”
陳慶滿意地點點頭。
趙歸等人的家眷全在他手中,生死隻在他一念之間,想來這些人也不敢拿部族中的老弱婦孺來開玩笑。
“還等什麼。”
“請冒頓公子過來。”
“本官親自送他上路。”
陳慶走到狗頭鍘旁邊,單手支起鍘刀。
為了華夏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不受匈奴侵擾,隻有請你死一死了!
趙歸立刻吩咐人手,把飽受折磨的冒頓粗暴地拉扯下囚車。
他踉踉蹌蹌,發麻的雙腿根本站不住。
兩名五大三粗的士兵也不管,分彆拖著他的一條胳膊,在乾燥的路麵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大人,您不能殺我!”
“放了我,你會擁有無數的牛羊,廣闊的土地。”
“不要殺我!”
冒頓看到狗頭鍘,頓時心中不妙,驚恐地掙紮大喊。
“哪來恁多廢話。”
陳慶冷笑著:“你莫不是想充當大秦的走狗,對同胞反戈一擊?”
他搖了搖頭:“想當大秦走狗的人多了去啦,什麼時候才能輪到你?”
“再說,匈奴人居住的土地、蓄養的牛羊,我們自己就可以去搶,還用得著你一個無名小卒?”
“快點過來吧。”
“早死早投胎。”
“下輩子選個好人家。”
陳慶試了試手裡的鍘刀,開合相當流暢,刀口鋒利無比。
冒頓被強按著壓到了狗頭鍘上,臉龐貼上冰冷的金屬表麵那一刻,死亡的危機感瞬間湧現出來,一股良心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大人!”
“您再聽我一句話。”
冒頓到現在也不知道趙歸這夥人為什麼費勁苦心,要把他送到大秦。
但是他知道,再不想辦法自己馬上就要屍首異處了。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頭曼的家底。”
“我能帶領您的士兵直搗他的老巢,連他的退路都一清二楚。”
“他的閼氏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每個男人都想得到她。”
“我會把她虜來獻給您。”
“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冒頓的秦話顛三倒四的,還時常發音錯誤,但總算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陳慶的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頭曼的閼氏,那不就是你媽嗎?
好家夥,現在的帶路黨這麼卷?
獻妻求榮已經過時了,要獻媽求榮!
小夥子你是個狠人啊,用狗頭鍘委屈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