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喜笑顏開:“哎!好兒,咱們走!”
朱棣也跟在這對其樂融融的父子身旁,亦步亦趨了兩步。
老朱卻翻臉:“你沒事跟著乾什麼?”
“我也想看看雲南的東西和文英的信。”朱棣說。
“哼,你那麼閒,你去批兩本奏折,豈不是好?”朱元璋卻似看透了朱棣的內心,鐵麵無私。
剛剛在看失寵朱棣好戲的皇子們緩緩:“……?”
爹,感情現在,老五成了你的心頭寶。
老四開始類太子。
而我們,才是真的,爹不疼,娘不愛?
他們不禁咬牙切齒。
偏心,太偏心了!
知道了,不就是XX政嗎?不就是跟著彈幕學知識嗎?
我也能行!
我還能找到那美洲大陸,成為那坐擁橡膠和玉米的美始祖!
但在那之前,五臟廟,還是要祭一祭的。
如今,朱元璋已經帶著老五走了,朱棣也怏怏不樂離開了,連老三朱棡,都跑去找老戴太醫去了。
朱樉看著剩下的朱桂、朱柏、朱權,說:“你們餓不餓,咱哥幾個怎麼辦?要不,一起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行吧!
大家確實有點餓了。
學習令人饑餓啊。
“南京最近有什麼好吃的?”朱桂問。
“還要出去吃?”朱權心不在焉,一心想著他的阿拉伯數字數學題,“不能在宮裡讓尚膳監做點?”
朱柏搖頭歎氣:“尚膳監,能做出什麼好吃的來?這段時間裡,十七弟你還沒有吃夠尚膳監的食物啊?”
朱樉不屑:“嗯哼,後朝不都說了嘛,四大不靠譜,其中就有光祿寺的飯菜!尚膳監做的東西,豬都不吃。”
他們這樣邊走邊說,如此走出了段路。
心不在焉的朱權,冷不丁說:“哥哥們,你們的狂言說得這麼大聲,就不怕旁邊路過的小太監,把話轉述給尚膳監的大師傅?”
其餘三個大放厥詞的哥哥們對視一眼,對朱權齊聲說:
“要的就是他們轉述!”
而後朱桂問朱權:
“十七弟啊,你覺得這後輩的光幕,還能持續多久?”
朱權思量片刻,慚愧道:“嗯……我還有很多東西不懂,希望它天長地久下去。”
“我也希望它天長地久下去。”朱桂語重心長,“但這問題就來了,若它天長地久下去,咱們也在這南京天長地久待下去,難道要頓頓吃豬食?”
“也沒這麼難吃……”
“真的沒有嗎?不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光祿寺的飯菜不靠譜嗎?”
“那是……”朱權試圖說明那是萬曆時候的事情。
但朱柏迅速出聲,和朱桂一唱一和:
“也不知道天下怎麼會知道光祿寺的飯菜難吃?”
“還用說嗎?既然不是我們說的,那肯定是朝中大臣說的啦。”
“沒想到大臣們也這麼多話啊!”
“人生在世,衣食住行。食排第二,說兩句又怎麼了?那些大臣,總不能個個都冤枉光祿寺了吧?人家在說真話!你菜都敢做出來,還不讓吃的人說兩句真話了?”
“哎呀,想想真是悲傷啊。恐怕全天下的人都在得意著。”
“得意什麼?”
“得意我們堂堂皇子龍孫,吃得居然還沒有他們普通人好。他們肯定暗暗笑咱們朱家皇室和朱家朝廷呢!”
朱權沉默地看這兩哥哥越說越離譜。
雖然,朱元璋不讓他們明著對尚膳監不滿意。
但很顯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皇子們的對策就是,哪怕由人轉述,也要堅決並默契的暗(明)示了自己對尚膳監的不滿意。
朱桂和朱柏說完之後,又與朱樉對視一眼,再度齊聲:
“這尚膳監、光祿寺,俱為天下人恥笑也!”
“咱們,不與其為伍!”
“業精於勤而荒於嬉,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不進步,就滅亡!”
朱權:“……”
豈止是明示暗示。
簡直是提刀威脅。
*
怏怏的朱棣,回到了自己的殿中,一下子,就見到了姚廣孝。
這時天還亮。
姚廣孝光禿禿的腦袋,在天光的照射下,顯出些閃閃發亮的光暈來,也不怪朱棣第一時間,就看見了他。
朱棣一時長籲短歎。
“Doyen啊!”
原本看朱棣這樣,正擔心是否出了什麼意外的姚廣孝,不禁愣了愣。
這……是我的名字嗎?
難道事情太過緊急,叫燕王緊張太過,甚至說岔了音?
一念至此,姚廣孝更是嚴肅:“燕王。”
“爹找到Yang.suki.ei音)卻不讓我見!”朱棣怒道。
“還想把Sambo帶走!”
“連Weitz,都隻惦記著父皇,看不見我!”
“Doyen啊!”朱棣長籲短歎,緊緊握住姚廣孝的雙手,“隻有你,不會棄我而去!哪怕父皇再如何威逼利誘,你也堅定地陪著本王。”
說到動容之處,不禁潸然淚下。
“Doyen呐,你再算算,我怎麼才能找到於謙,這對我真的很重要,那也是我的永樂名臣之一!”
“……”
其實並沒有被威逼利誘、隻是被嫌棄的姚廣孝。
他頭一次覺得。
這天下之大,自己也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人和名字。
如今連燕王,都快要理解不了了……
不過,倒是理解了,這燕王,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明明握著他的手,心思,卻全在那於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