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景泰賞賜了幾乎所有人,包括雲南貴州的都督毛福壽等人,就是沒給王驥賞賜。
王驥:……
草,生了出來有沒有。如果說此前不調兵還有什麼貴州需要你王驥鎮守的考量,現在如此直白,就在表達,我看不上你,我不信任你。
官位更低的小弟們都給了……就不給他錢欸。】
現場已經沒有文官了。
但現場的武將們,也替王驥感到了濃濃的坐立難安的尷尬感。
【9月25日,景泰讓跟隨朱棣北征,長期在北方活動的陳友帥1000南京兵馬去往王驥處。
王驥:……
1000人有個毛用啊!你直說你派人監視我得了。】
他們已經完全代入了王驥,開始努力的思考,我要怎麼自救,不能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自己!
【9月29日,王驥很無奈的在實錄裡連發兩條彈幕。
1、平越被圍了4個月了新老板!你要是想救它,從四川調1W,雲南調2W,“選委重將”,東西兩麵夾擊,可以剿。
2、宮聚貪暴不仁、累次失機、害死16000官兵,你快治他罪啊!
景泰回複:敵人有點強大,戴罪立功吧。
這兩條實錄能解讀以下幾點。
1、平越真的很難打,我現在沒法打,尬在這裡很尷尬,你要不然換個新領隊的來,上下一心可以打。
2、王振保我和宮聚,但我和宮聚也不是一路人!我割席了,不要把我算在王振一黨啊!嫉惡如仇的新老板你看看真正的大惡人呢,要是換了將軍,我可以北上幫你的。
從以上王驥、張軏、宮聚的情況,可以非常清晰明白的看到,即便同樣去麓川征戰過,大家也不是鐵板一塊。
完全可以相互分化、爭取。
王驥甚至可以說,已經在表忠心,想爭取靠攏新政權了。他沒打算擁兵自重、或許也無法擁兵自重,他畢竟是文臣出生。】
“哎呀!”傅友德脫口而出,“都什麼時候了,還說得這麼隱晦!擱這說得這麼隱晦,萬一那聽不懂——”
他一激靈,自己飄了。
趕緊硬生生轉口。
“萬一那皇主日理萬機,沒注意到你的隱語呢!”
耿炳文也急道:“就是!真是急死我了!”
朱元璋和朱棣評價:“其實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景泰……隻是不想用他而已。”
朱棣複又歎道:“這四征麓川的主帥,南方有生力量的頭頭,上表了,皇帝怎麼可能不認真看呢?便是皇帝一時沒有理解,也會招人進來議一議啊。”
朱元璋搖頭:“既然不想用他,就不要用他了!這王驥,此時是有點心的,已經給了個不錯的解法。把他調回來,先放在眼皮子底下,到時候,要怎麼用,還不是你說了算?”
【可景泰就這麼把他放置Play了。
直到景泰元年4月,王驥成為了實錄裡的完全醜角。
黃鎬奏,平越等衛日久城中糧儘,官軍逃亡者九千餘人,存者日食草根,糧餓殍危,困已甚。
靖遠伯王驥等,早為進兵,以解孤城之危。章下,兵部議以驥老病,請彆選總兵代之。
明史在這裡擴充渲染寫道,王驥駐足辰、阮兩地,居然不前進了。是忠肝義膽的黃鎬把城中糧乏和彈劾王驥的事寫在竹筒裡,拜托土人帶給朝廷求救。平越才得救的。
怎麼救得呢?
正如王驥所說那般,調了四川、湖廣的兵,東西兩麵夾擊救得。】
朱元璋和朱棣聽得頭疼欲裂,恨不得穿越過去,親自教教景泰,該怎麼用人!
無論如何,不能如此直腸子的用人啊!
【就很離譜,王驥早就反複報告此地糧乏,也早就說得合兵才能剿。
王驥沒有皇帝信任,被猜忌的他怎麼敢不顧一切的去打一場肯定會輸的仗,打輸了他基本也就沒救了。
且另一方麵,北京保衛戰還沒打,若是陷入了苗人的泥潭,手裡這點兵也沒了,北方出點岔子,可怎麼辦?他回去救駕的機會都沒得。
要知道,後來楊善去和瓦剌談判,就拿的王驥南方20萬兵馬嚇唬瓦剌。
他隻能尬著,換哪個被猜忌的主將來了也隻能尬著。
幾個月過去,瓦剌之危暫解。轉頭,一個“老病”的評價,把人拿了下來。
好啦,王驥,你任務結束了,養老吧!】
朱允炆思量了下:“景泰之前所以不拿王驥,會不會是害怕王驥其實對他虛與委蛇,隻要他一下調令,王驥立刻擁兵自重?”
朱棣嗤笑:“大侄兒,那王驥手頭,最多一兩萬人,那20萬,是說來騙瓦剌人的!”
【這個評價雖然發自兵部,但Up確定不是於謙給的,於謙6月的實錄還在誇王驥“才識兼茂、曆練老成、兼且善於用兵、長於應變”。
隻能是景泰帝的意思。
重新派過去的總負責人叫梁珤,是一個如石亨一般曾下獄,又被允許在北京保衛戰裡戴罪立功的新興貴族。
這一步倒是正確的,換自己人上,可以安心平叛了。
就是貴州實在拖了太久,定而複叛,反複數次,戰事糜爛,以至於吏部尚書兼太子太保何文淵等人為代表,要求放棄郡縣貴州,改為洪武朝的羈縻。
是於謙立馬上書,瘋狂拒絕,壓下了這種離譜論調。】
朱元璋再次感慨:“於謙呐!朕的好於謙呐!大明的好於謙呐!”
朱棣心想:……這於謙,好像是我刮出來的。
【我們說,貴州苗叛的起因也很複雜,怎麼也不能把這鍋扣在景泰帝頭上,但王驥與貴州苗亂的處理上,他確實是做的不好。
固然有北方危機重重顧不上南方的緣故,但他對王驥無比直白的猜疑,直接導致了貴州局麵滑向更深的深淵。
王驥若有皇帝的信任,也不會如此小心處理。
隻能歎一句,可憐平越衛的百姓,無糧餓死的他們,終究是亂世裡的滄海一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