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空落落的,隻覺得,自己坐著的,不是把椅子,而是個深淵,帶著他,一路下墜,下墜,墜落永無止境……
這時候,耳聽著岷王的話,無疑是在朱棡的傷口上再度撒鹽。
疼痛,讓朱棡從飄飄忽忽中回過了點神,但不多。
他飄飄忽忽地說:
“說不得,到時候你那子孫,能夠變成大人物,是因為,你那一支啊,已經落魄徹底了,他變成了咱們爹小時候的樣子,什麼也沒有,一貧如洗,早就從什麼統治階級,變成了被統治階級。
哪裡還在意什麼,自己是朱家子孫,祖上闊過,與他何乾。
他想的,隻會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而又看那外族,在我們中華大地上,欺負勞苦百姓,於是,他為了自己,為了大家,揭竿而起,高喊一聲:
‘驅逐韃虜,複我中華!’”
大家:“……”
因為太有可能性了,所以,大家感到了一些些害怕。
總感覺這朱棡,一不小心,預言了未來。
老朱其實想要讚揚一下這種可能性,但是感覺又有點怪怪的。
算了算了。
都說了,後代的事不要管!
他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聊聊撅一撅朱棣的屁股……”
朱棣不可置信地看向老朱。
老朱發現自己轉移錯話題裡,趕緊重新說:“聊聊那三國演義,紅樓夢,金瓶梅!”
說起這個話題,蹇義就有話要說了!
他非常憤怒:“聽聽那沒有改過的多正常,多豪雄!而那改過的,都是什麼啊!好比紅樓夢中,似蹙非蹙定是大家原話,那什麼扭扭須,定是後來人牽強附會!”
但是,大家的目光,已經瞥向了那朱棣的胡須。
嗯……
真的挺扭的呢……
之前怎麼沒發現,朱棣的胡須竟然還自帶波浪紋路……
而老朱注意的是,那“圓襲老朱之耳”,他不禁也細看了看,竟像發現新大陸一般說:“你的耳垂還真和咱的耳垂一模一樣,圓圓的!”
大家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其實,老朱家的耳垂,都是這麼的圓呢。
有了老朱這樣的榜樣,大家也就放開了,開始儘情地打量著已經看得很習慣了的朱棣,並且仿佛都在今天,伴著那因襲大家的神奇之語,全新的發現:
“朱棣真的很黑誒!”
“紅唇,果是一張紅唇;臉越黑,唇越紅。”
“屁股下巴是什麼意思?下巴像屁股?不像啊。”
“肯定是說朱棣那胡須割成的樣子,兩道左右半圓,中間尖尖,多像那地方啊。”
“真不明白,朱棣這黑黑的樣子,他們未來,怎麼還要為一個死掉六百年的人花錢……”有皇子酸溜溜的開口了,語氣羨慕極了。
“……”
毫無疑問,此時的朱棣,就是靈堂的中心人物。
但是,他一點也不想要這個中心位置。
他狼狽地遮住了自己心愛的胡須,決定今天離開了靈堂,就給自己的胡須做個美容,換個造型!甚至他還在心中恨恨想:
交錢!
為我交錢自然是好的!
可這錢,也變不成大明賦稅啊!也不知給誰得了去,這可是我的錢!
顯而易見,雖然朱棣不明白什麼叫做肖像權,但他已經自發地意識到了這個錢,就應該是他的了。
而蹇義隻唯一一個,沒有加入這個圍觀朱棣的行為中的人。
他還在那邊喃喃傷心:
“還有那‘哭如劉備勝三分’,真是亂用典,哪裡有說劉備愛哭了?唉,為什麼不給我原文呢?原文,原文……”
朱元璋此時終於在那密密麻麻的彈幕中,找到線索了:
“羅貫中寫三國,那施耐庵,就寫水滸了是吧。既然是張士誠麾下的人,那麼現在他們肯定已經把書寫出來了。”
他冷笑兩聲。
“嘿嘿,咱倒是記得,這張士誠挺愛哭的。這三國演義裡的劉備,不會是以張士誠為原型吧。這樣看來,咱老朱在裡頭,說不得有個人物,挺有戲份的。”
他決定了,出了門,就叫人,把這羅貫中和施耐庵找到。
活要見人,死要見書!
想到了書中那牽強附會的故事,老朱突然又起了邪念:“那成吉思汗是劉邦的後代,這彈幕,雖說可能是個假的,但是,說的人多了,不也就像朱棣靖難那樣,全靠妖風了嗎?我們說得多了,那蒙古人,是我們的後裔,那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他們的可汗了?”
朱棣趕緊打斷:“爹,你當初那‘驅逐韃虜,複我中華’,就站不住腳了!”
朱元璋遺憾地歎了口氣:“都說‘夷入華夏則華夏’,他們若是願意歸附,咱自然也會大度能容……”
朱棣不是個隻說問題不給解決辦法的人,他繼續說:“爹彆急。我已經讓王妃研究那黃教的事情了,我們還是用宗教來影響蒙古人吧。”
說道這裡,今天的議論,算是結束了。
主要是,大家也不想再對那什麼文字繼續研究下去。
不然,總感覺會發現些不該發現的東西……
比如什麼背後千萬根手指,千年殺……
……
噫!
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