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新小心翼翼:“也許農民起義殺了皇帝的事情,在我們這裡雖然正常,但是地域不同,國情不同,法國那邊就沒這麼正常了,他們很可能沒有陳勝吳廣……”
老朱與朱棣的脖子齊齊一涼。
咋滴,咋就我們這裡很正常了?
我們這也沒有那麼正常吧!
朱棣抓住了那個“清議”:“這清議,應該是和東漢末年那般,一群士大夫湊在一起,對時局指指點點吧。”
鬱新有話要說:“什麼叫做指指點點?那上下探索救國之路!”
老朱嘿嘿一笑:“你是不是覺得,那種屬於你們讀書人的指指點點就是民意啊?”
朱棣:“上麵告訴你了,這法國大革命,也是那農民起義,那所謂公共輿論,少不得有許多販夫走卒的聲音。”
他們討論了半天,雖然觀點各異,卻又有誌一同地忽略了那“否定了君主立憲”。
不敢深想。
不敢深說。
老朱甚至在心裡倔強地想:也許是那番邦人,從來不懂什麼民義洶洶,一群連農民起義殺了皇帝都要一驚一詫的人,哪懂得什麼統治!
我要時時提醒自己重視民意,為百姓謀福祉,我的皇位,大明的江山,穩當得很!
總之,大家艱難地從那“路易彆笑,腦袋會掉”中轉開了思維,開始關注前麵他們聽不懂的天書了。
比如……
“貨幣白銀化”。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老朱試圖解釋一下:“意思就是,未來的人,大多數都用銀兩了?”
他心酸地想:那咱的大明寶鈔呢?果然一文不值了嗎?
朱棣試圖更進一步:“意思好像說,我們沒有白銀,卻用銀兩這件事情,不太好。”
鬱新忝為戶部試尚書,雖然根本沒有懂,卻要假裝自己智珠在握:“不錯,不錯,我們沒有的東西,總是受製於人的。為了擺脫這個局麵,我們還是得把日本給拿下來啊,這樣,他們的銀礦就是我們的了——上麵的意思是,日本有很多銀,是這個意思吧?”
將軍們:嗯嗯嗯,啊啊啊。
聽不懂沒有關係,隻要話題進展到打仗就可以了。
老朱又狐疑道:“但是感覺比起打下日本占據他們的銀礦,好像最終的形態,還是全世界都用咱們的大明寶鈔更重要啊?”
說著說著,老朱陷入了困惑。
“我也給那使臣賜鈔了,為什麼沒有流通到他們國家去呢?”
這個鬱新懂一點,趕忙說:“那些使臣在我們大明境內,就會把那些鈔花掉,買了貨物離開。所以那鈔還是在我們大明境內。”
“……那朱棣的永樂通寶,畢竟是銅錢。都是群不識貨的家夥,老覺得金屬比較貴。”老朱罵罵咧咧。
“可能和準備金有關。”鬱新道,“最早商人用交子,是嫌金銀攜帶麻煩,於是用交子指代固定數量的金銀,隨時可以兌換。人們知道它可以兌換成金銀,就相信它與金銀相同……我觀福澤的意思,所謂與某物掛鉤,它舉了鹽引的例子,想是指我們的鹽引可以兌換具體的鹽。那紙幣與黃金掛鉤,布雷森石油體係,應當就是指,這些紙筆可以兌換具體的金,具體的石油。”
朱元璋:“……”
朱元璋震驚道:“那就是說我得找和鈔完全等額的金銀,才能徹底救鈔?”
傅友德:“陛下,打日本吧,挖銀。”
朱棣:“啊……不對,好像還得有個銀行、清算機構,那個東西是不是指的以前的交子鋪,專門管你在哪裡兌換銀子……”
耿炳文、郭英、李景隆具重重重複道:“打北元吧,挖石油!”
老朱最後唏噓的歎了口氣:“感覺最後還是得提高生產力啊。沒有勞動和勞動產品,連錢都沒有啊。”
他很多聽不懂,但那簡單的“人→……→資本”的箭頭,倒是看明白了些許。
反正,馬子說的都是好的。
不過,那毛概又是什麼?毛子的概論?聽著也是個聖賢讀物!
“那調休——”老朱說,“又是什麼?”
這調休,雖然第一次出現。
但好說不說,大家都是中國人,有其刻印在基因裡的敏感所在。
鬱新都還沒有答話呢,朱棣突然說:“會不會是那‘調整你的休息日’的意思?比如庶吉士規定每五日一休沐,現在就讓他們每十天休一?”
老朱開始研究了起來:“這乍一聽起來,好像是挺方便的……這樣的話,官員回家的路上耗費的時間,是不是就可以叫他們用平日裡沐休的時間積攢在一起,湊出個回家的假來?”
鬱新突然一個激靈。
他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深深的恐懼感。
他連忙解釋:“陛下,這看起來真不是個好政策啊,你看那提出這意見的,甚至都能進太廟諡號文忠!可見,這在後世乃是備受詬病的政策啊!”
老朱哦了一聲:“是嗎?那兔朝官方看著在使用這個政策啊。”
“民意,民意,”鬱新連忙道,“我們最重要的是民意。”
老朱被說服了,“行吧,百姓重要點。”
至於其他的,就不說了,慢慢的研究,悄悄的研究。
等咱悄悄努力之後,驚豔所有人!
哼哼。
這時候也差不多了,將軍們和鬱新,本來都準備有眼色的向老朱告辭離開了。
但這時候,老朱大手一揮:“不急。”
不急什麼,他沒有說,這些人也不敢問。
而老朱心裡呢,則在琢磨著:
那後輩,剛剛快要結束的時候,還說什麼抽獎。
雖然咱也不屑那裹在兔兔之上的不明之物,但是,參與比獲得更重要。
咱們這從皇帝到皇子,從將軍到文臣,都在這裡評論了這麼多話,也算是評論了很多很多了吧?那麼,是不是就可以參與抽獎了呢?
老朱正在用那“量子力學”的“觀測者效應”,用力地盯著朱標的棺材上方看,試圖用意念,去參加那抽獎活動。
但是努力了好久好久,等到那光幕已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靈堂一片寂靜,大家都茫然又無措地看著他。
老朱:“……”
老朱生氣了,一拍椅子扶手,大聲嚷嚷:“啊呀!你給咱等著,咱遲早要搞出那身份證!到時候,1P給你留下一百條彈幕!”
大家:……
就,就為了那兔兔裹著的不明物嗎?
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