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那些士紳們破防的模樣便知道他們有多在意這種戶彆區分。納稅特權就是他們有彆於泥腿子的高貴所在啊!
朱元璋當初給官員優免如此高高在上的說:
“食祿之家與庶民貴賤有等。趨事執役以奉上者,庶民之事。若賢人君子,既貴其身而複役其家,則君子、野人無所分彆,非勸士待賢之道。”
Up認為,這才是這項政策的精髓所在。即使官紳一體當差實際施行效果、地域、時限都需要打問號,沒有現在網友吹的那麼誇大。但階級的樊籠能戳破一點是一點。
讓我們這些泥腿子帶給他們億點點無產階級革命的震撼√】
士大夫:“!!!”
士大夫有話要說。
“陛下,不能一體當差!我們要通過差異化,來實行教化與勸學!”
將軍們喝茶:他們急了,他們急了,他們破防了。
然而,已經學會了“階級論”的老朱,並沒有被他們迷惑到。
反正不是同個階級的。
他無視了那群士大夫。
【火耗歸公指,銀兩不像銀幣有固定麵值,使用時會產生損耗,地方征稅官員把這種損耗再次轉嫁到百姓身上,額外盤剝收取。
請自動帶入平米法的運費部分。
如今再次折算進正稅,國家統一收取損耗,得到的這部分如“餘米”般的“火耗銀”,夾宗拿出來和各地官員分贓,稱之為“養廉銀”。
你們彆下黑手了,我給你們發。
實話說,這個政策沒執行多久,地方官就又在私下收取火耗銀了。百姓的痛苦仍然遵循著黃宗羲定律。
但它有利於中央財政的健康,以及多少有點央地關係的稅收主權爭奪吧。】
其實,說起這古代的事情來。哪怕是那清朝的事情,大家也是一個賽一個的懂。
楊士奇說:“那‘養廉銀’的意思,其含義,應該就是宋朝的‘厚祿’吧。”
但他旋即又說:
“可是宋朝的貪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說完了,就發現其餘三個文官默默地看著他。
眼神裡藏滿了刀子。
朱元璋皺眉:“那‘分贓’,可真難聽。”
朱棣:“咱們都是地主階級,可不就是地主階級內部的分贓嗎?”
朱元璋越發憤怒:“咱分了什麼臟,咱和誰分贓了?她就光看見我剝削,卻忘了我工作了是嗎?!”
朱樉:“嗯……也許是因為爹你的工作在剝削麵前不值一提吧。”
朱元璋:“——嘴封上!”
嘴封上,雖遲但到!
【我們將目光拉遠一點,看看94年的分稅製改革。
發達國家的中央財政收入比重在60%以上,可是我國92年時僅為28.1%。
這使得中央不但無法完成市場宏觀調控,還差點破產。一度慘到要向廣東省這種發達省份借錢的程度。
可是地方不願意借錢給中央(。
在這種情況下,那位老朱家最懂金融的人主持了影響到我們現在的重大稅製改革——分稅製。】
老朱破碎的心靈,得到一定程度彌合。
他短暫的將自己對攝宗那大寶貝孫的愛放一放,轉而看重這個大寶貝。
然後他的心酸的意識到……
但是這個子孫有可能不太以自己為榮吧。
茹瑺卻提煉出了亮點。他皺眉:“什麼叫做發達國家?難道兔朝是不發達的國家?”
大家失聲:“這兔朝還不夠發達嗎?若是兔朝還不發達,那發達國家到底是什麼樣的?”
“應該是那醜醜了。”朱權說,但他又疑惑道,“但醜醜為什麼要視一個不發達的國家為對手?”
“除掉未來可能崛起的勢力,自然是很重要的。”朱棣冷笑。
【用最簡單的話,它先並稅,把繁雜的稅收統一。突出了以增值稅為核心的新稅收體係。
這就讓地方的亂攤派行為遏製——大家可以自由對比古今哈。
統一了稅種,並明確增值稅等主稅是由中央主導收稅後,和地方談判,分配了一部分比例給地方。
地方是要有錢的,有錢才能充分調動其積極性。
但中央更要有錢,因為稅收的本質是“國家為滿足社會公共需要,憑借公共權力,按照法律所規定的標準和程序,參與國民收入分配,強製取得財政收入所形成的一種特殊分配關係。”】
大家開始努力理解:“……”
這是什麼。
這就是未來的四書五經吧!
而鬱新已經要瘋了。
他發現自己看不清楚那“增值稅”,增值稅,最重要的稅,他卻無法望文生義,看不明白?!
上天明明給了他一扇窗,卻要奪走他的眼!
老朱左右看了一圈,悄悄問在他眼中比較迂腐的解縉:“這滿足公共需求,是不是就是那句‘因天下之財供天下之用’?”
他為什麼要這麼問呢?
因為這句話就是他說的啊!
解縉一邊冥思苦想,一邊點頭:“陛下聖明……聖明陛下……”
老朱:啊呀。咱真是個大帝啊!
【波蘭尼說,經濟資源是通過互惠、再分配和交換三種方式加以整合的。
封建製是一種互惠為基礎的政府資源整合模式。
郡縣製則強調再分配,中央政府是分配活動的中心,地方向中心聚攏,集中資源。
而財政聯邦製,強調交換。
秦始皇烙印在我們身上的痕跡,是到了現在,我們的中央財政都更強調“再分配”。
強調,集中力量辦大事。】
朱元璋看了半天,點頭道:“咱懂了,這應該是在吹秦始皇厲害。”
這種時候,老朱是比較大度的。
主要是他感覺自己剛剛也被吹過。
【我們的國土那麼大,市場總是天然的被地域阻隔。用這種財政上的郡縣製,可以打破地域的界限,捏合整個龐大的國家。
配合著14億人口,那是怎樣的巨無霸?
分稅製改革,就是財政上的中央集權。沒有它,就不會有我們未來那恐怖的國家基建能力,也無法完成轉移支付,更彆說什麼全麵脫貧了。】
“咱懂了。”老朱滿意點頭,“就是那未來的子孫真的很重要,不愧是最懂經濟的人!”
【清朝當然不能用現代的分配觀念去理解,他們對“社會公共”的理解僅為花中央財政收入的70%去打仗。
嗯,明朝也如此,曆朝曆代的稅收走向都是接近的,半數以上都是投去打仗,剩下的民生建設比較突出的就是賑災呀,水利呀。可是這些都太基礎了,和“社會分配”差得太遠了。
彆取笑秦國是偽裝成國家的戰爭機器,下麵的也不逞多讓。】
大家:“啊這……”
這……這答案不對嗎?
朱棣笑了:“當然不是啦!不然我這修永樂大典,疏通大運河,七下西洋,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社會公共的……再分配啊!”
朱棣試圖組織出個正確的未來用語。
【強求他們去理解現代稅收也著實有點難,它和盧梭的這句話有著密切聯係。
一切權利屬於人民。
納稅人是在主觀讓渡自己的部分權利交給公共意誌的化身——政府,自然也可以從政府身上獲得權利。
我們是自由的,不是國家的奴隸。
上麵這樣還有點西方味兒。
純粹的中國特色精準表述,應該是這句話:
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