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第一八二章 建文新政(2 / 2)

“張寅到底是有罪還是沒有罪?是真的洗白了還是借機洗白了?”

朱棣感覺到這嘉靖大事不妙。

“當初楊廷和在正德死掉以後,偽造遺詔扶嘉靖登基,這遺詔本就被那些文臣玩出花了,現在嘉靖剛死,徐階就否定他插手的這件案子,那麼回頭頒行天下的遺詔豈能好看?”

“可能會寫成罪己詔吧。”老朱事不關己道,“隻有寫成罪己詔,才能否定他的政策,推行徐階想要的政策吧。”

“而高拱又是徐階的反對派,所以他要以先帝的名號,來否定徐階。”朱允炆也道,“進而否定徐階的政策。祖宗之法就是被這些人玩壞的。”

然後,他的目光,看向了特彆能找借口的朱棣。

【攝宗定稿時,選擇刪掉隆慶時洗雪大獄的詔書和龐尚鵬論證李福達有罪的奏疏,反而把高拱的奏疏全文載錄了。——即便他曾經鬥倒了高拱,但他們的政治主張是相似的。

《萬曆野獲編》的作者沈德符非常不滿這種行為,怒罵兩人“顛倒是非,亦已極矣”。】

老朱開始不滿了:“你罵高拱就罵高拱,乾嘛罵攝宗?”

他越想越不爽:“現在的文人,罵皇帝都敢罵得這麼直接?”

朱棣安慰老爹:“至少沒有造他黃謠。”

老朱越琢磨越不對勁:“攝宗既然已經蓋棺定論了,那就是詔書,怎麼還能直接說詔書顛倒黑白?我看沈德符才是真正的亂臣賊子!”

彆說老朱了,便是現場的文人,也覺得這沈德符過界了。

【這件事情有點子複雜,被高拱點名不可以複職的官員叫唐樞,是心學門徒。

各位看過高端網文都知道,陽明公的心學相當的具有煽動性。明代中期以後私人講學之風的空前高漲和心學發展是密不可分的。

他死後,心學產生了變異。

“浙中派”的王畿提倡“四無說”。王陽明本來是把禪宗引入儒學去解釋儒學,王畿等人卻逐漸流於狂禪,拋棄了儒學的本意。

隻崇尚自由自在,追求虛無,舍棄了“致良知” 在現實裡的實踐。

可他又在心學發展的過程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有著廣泛的影響力,日本學者渡邊秀方稱他為“王門第一功臣”。

這就讓心學末流逐漸走向了一條清談之風盛行的道路。他們在各地建書院,傳播這類思想,很多人沒學到心學的真諦,隻學到浮誇的表象。】

把程朱理學設置為“官方必讀唯一科目”的朱元璋,可太明白儒臣專研能專研出個什麼東西了。

畢竟像孟子的有些學問,就不是特彆利於國家的穩定。

【再加上,以徐階、李春芳為首的保守派,他們的學術思想也是心學。

而徐階等人又喜歡利用政治權勢,聚徒講學。

徐階在北京靈濟宮講學,一次就聚眾五千餘人,聽者都是新科進士和各級官員。他們借機討好徐階,想要謀得高官厚祿。】

大家大吃一驚。

“竟有五千餘人爭相追捧於他!在京的官員莫非都跑到他門下去了?隆慶都不管管嗎?”

朱棣突然說:“徐階不是被爆出家裡有很多很多田嗎?想來後邊被鬥倒清算了。”

朱樉感慨:“可真是大逃殺啊。”

朱允炆:“是不是在推行一條鞭法或者清算田畝的時候抓出來的?那就是高拱或者攝宗把他處理了啊。”

“應該是高拱。”鬱新說,“徐階壓在高拱身上,高拱總要把他拱倒,才能實施自己的想法政策。然後攝宗又把高拱給鬥倒了。”

他說完了就感覺有點怪怪的。

楊士奇扼腕道:“他們的政治理念既然是相同的,便應該成就一段君臣佳話啊,為何高拱竟不珍惜,不與攝宗走到最後呢?”

“也許不是高拱不想,而是攝宗容不得高拱。”茹瑺道,“便是同樣想改革,也是有分歧的。”

【清談,朋黨。

是高拱和攝宗最討厭的東西。

高拱的《除八弊疏》激烈的指責道:“議論多則成功少。”“談者各飾其非,而聽者不勝其眩。”

隻要立場對立,A乾的事雖是好事,就一定會慶幸他失敗。沒失敗,就要搶奪他的功勞。沒成功,就嫁禍。】

朱棣自豪道:“我連朱允炆的部分政策都能繼承,這些搞黨爭的真是小雞肚腸。”

朱允炆:“?”

那叔叔你人還怪好的?

【攝宗呢,早在給徐階當馬仔的時候就寫信指責對方身居相位,處理政事時消極應對,反而熱衷空談的講學。導致“士氣頹靡、廉恥道喪”。 】

老朱突然迷糊了一下。

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朱樉一臉智障:“我好像也聽錯了,她說馬仔。”

“馬仔……”朱棡仿佛剛剛從夢中驚醒,“馬仔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好意思嗎?”

“可是,”朱棣亦在沉思,“她說了我那些小弟那麼多次馬仔,那就是小弟的意思吧?”

“可是——”朱允炆一語中的,“攝宗怎麼會是徐階的馬仔呢?”

“如果說,徐階是太子的老師……”朱棣試圖說明白。

“那也應該叫弟子!”朱樉,“你也不可能說朱高熾是姚廣孝的馬仔吧?”

朱棣感覺:“……”

“會不會……”朱柏觸碰到了搖搖欲墜的真相,“攝宗的攝,是攝z……”

“閉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朱跳將起來,將兩手重重一擺,“她前麵明明說了身後陵寢!陵寢,陵寢,明明是專門屬於皇帝墳墓!”

“可是……”也有人說,“Up是文盲……”

“所以她弄錯了!”老朱重重說。

大家欲言又止。

這Up再文盲,她也應該文盲古代的東西,而不是文盲未來的詞語吧?

“那考成法,不是讓內閣奪取宦官的監察之權嗎?”有不具名的人士躲在人群中,悄悄說,“攝宗若是乾綱獨斷,直接從宦官手裡收回監察權,何必多走一步給內閣呢?”

“閉嘴,閉嘴!”老朱越發破防,“你懂什麼考成法?不要用你這種榆木腦袋,去理解青史留名的千古一帝!未來的人連你的名字都不會讀,卻給那攝宗,添了這麼多的名頭,攝宗除了是我老朱家的,他不可以姓彆的!他隻能姓朱!”

說罷,他看著那光幕,又威脅道:

“他姓朱,你這後輩,之前種種,咱都忍了你,現在,你給咱措辭嚴謹一點,否則,否則——”

他否則了半天。

“否則——咱就封了你這光幕,封了這靈堂,讓你再也見不到咱!”

大家:“……”

您這威脅咱們好怕怕哦。

你人還怪壞的哩。

【到了《陳六事疏》,更是把“省議論”放在了第一位。

且比高拱可貴的是,他不但指出了弊端,還提出了解決辦法,要抓住主要矛盾。

“事無全利,亦無全害,人有所長,亦有所短,要在權利害之多寡,酌長短之所宜”。

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萬全之策,任何事情,分清主次以後,就應該立刻執行,而不該空言推諉,互相扯皮,還要一言而決。

即所謂的:天下之事,慮之貴詳,行之貴力,謀在於眾,斷在於獨。】

“多好啊,看他說的多好了。”老朱現在迫切需要一些認同,“這就是帝王的眼光,才能夠在沒有讀過馬列的情況下,讀出了矛盾的本質!”

【為了改變這種風氣,遏製心學末流的不良發展。深受心學熏陶的高拱和攝宗不約而同的選擇去改造心學。

理學僵硬死板,心學本是為了糾正程朱理學的不足之處而誕生,隨著發展,逐漸矯枉過正。

怎麼改造呢?由於時代的局限性,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回歸程朱理學的傾向。利用理學的旗幟在心學裡加入更多的有關經世致用的實學之說。

看上去是倒退,但實際上是古代思想家們努力尋找平衡的努力,和未來的黃宗羲等人的思路都很類似。】

老朱抹抹眼角的淚。

“我攝宗孩兒,還是個思想家。”

大家悄悄地遠離精神狀況堪憂的朱元璋了。

還留在老朱身旁的朱棣,也默默不語。

他的雙目也開始微微失神,望著那閃爍著冷酷的光芒的光幕,喃喃道:

“古代有哪個皇帝被賦予了思想家的諡號嗎……我的聖學心法,和心學休戚相關,我算是思想家吧?那攝宗孩兒也和心學沾邊,好像也能說一句思想家……嗯……一定是這樣的……有其祖必有其孫……”

【這麼一來,思想又衝突了。

改革總是需要一個思想綱領的,改革本就是你死我活,思想之鬥爭也變得你死我活。

於是,高拱選擇整頓官學,攝宗時期,更出現了“儘毀天下書院”的詔書。】

這段內容令朱棣和老朱精神一振。

“你看,他下詔書!我的攝宗孫兒,可是個會下詔書的皇帝!”

【一個冷知識,朱元璋曾經立碑規定,天底下所有凡夫俗子都可以議政,唯獨學校裡的學生不可以。

U1s1,up認為規定的真tm好。

攝宗援引這條祖訓來禁講學,可以說是很有法可依。他還重點指出了那種學生聚集起來到衙門裡’討冤’的行為,凡是這種的全都革退。

再loop一遍,真tm對。】

朱元璋虎目泛紅:“這好孫,把咱說的話牢牢記在心中!這碑立得再大點,每個書院都豎上一塊!”

【當時的私立書院有自己的田產,攝宗沒收它們的辦學物質基礎,改私立為公立,以達到統一思想,掃清改革輿論障礙的目的。

他當然沒有真的殺死所有書院,據學者統計,大明書院1600所,實際被銷毀的為16所,大部分以變賣、接管、改名的方式存留了下來。

攝宗主要處理的就是那些有悖於陽明公本意的空談派。這點從他本人存留的信件可窺一二。

“今人妄謂孤不喜講學者,實為大誣。……但孤所為,皆欲身體力行,以是虛談者無容耳。”】

朱樉說:“爹,皇帝的信件是叫信件的嗎?”

老朱:“……那怎麼就不能叫信了?我給你們寫東西不是叫信嗎?家書,家書!”

朱樉又疑惑道:“他都當皇帝了,為什麼要自稱孤呢?”

老朱發怒:“咱還自稱咱呢!”

朱棣:“我也說俺呢。”

老朱&朱棣:“你好多事,你好煩!”

【就連王畿也曾替他辯護,說“元老於師門之學,原亦相信。近因吾黨不能以實意將之,微致規切。意在相成,非有所作惡也。”】

楊士奇戰戰兢兢:“元老……元,大也。五官之長,出於諸侯,曰天子之老……一般是資望較高的大臣……唐時也有宰相的稱呼……”

老朱和朱棣麵色慘變。

這時朱樉呆呆補道:“啊,原來這攝宗的意思,真的是攝宗呐,所以,除了爹和老四之外,我大明是一山更比一山低啊。大明真的要完蛋啦。”

老朱和朱棣呆若木雞。

朱允炆也呆呆重複:“哦,所以擺宗才是隆慶的兒子,因為他擺,所以攝宗才攝,啊,怪不得擺宗把他的墳給揚了,完全說通了,原本以為曠古爍今要揚老爹的奇男子,原來隻是平平無奇的把臣子給揚了。”

朱棣雖年輕力壯,可朱棣癱軟到了老朱的懷裡。

朱棡最後補刀道:“就像於謙之美名,塑造了堡宗之千古罵名;這攝宗的美譽,比於謙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僅局限於我們大明,在整個曆史上都濃墨重彩。那擺宗的爛想必也是萬古流臭了吧……”

一生要強的朱元璋終於也撐不住,和朱棣軟到了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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