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駁斥的聲音是duh!-10 你必須是……(2 / 2)

完美反派[快穿] Madaao 11637 字 11個月前

“準備好,十,九,八。”

機器倒數,每一下如鑿子剜他腦門。

情緒極端不安,引發死前幻想。

人生幕幕,忽閃而過,帶著他的喜悅憂愁,憤怒絕望,和曾在‘納西索斯’皮下蜷縮的血肉,氣弱聲嘶,擠出的一聲聲悲鳴。

“七,六,五。”

無法解釋,離‘死期’越近,腦中越響亮的,竟是那個人的聲音。

‘您是無可替代的藝術品’

‘一份偉大無畏的作品’

‘就此,誕生’

瀑布水霧上飄,混入殘留臉頰的暗香,新的分子驟然迸發。

少年來不及辨認,力量刹那間湧遍四肢,久遠的訓練記憶蘇醒,他做出全場始料未及的動作。

後退幾步,轉身麵朝眾人。

搶先倒數一出膛,像顆子彈旋身跳下。

高空墜落疾速壓縮景象,模糊時間快慢。

納西索斯心率急促,快起跳前數倍甚至還有升高趨勢,但他神情一如情緒鎮定,睜著眼迎接安全繩抵達極限。

觸底點正對瀑布中端,在這,水聲洶湧震耳欲聾。

他的影子穿梭洪流,雙臂是鷹的一對羽翼,寬廣強勁,攪動風雲。

如果神話是真,傳聞中的天空使者翱翔蒼穹,來去無阻,每每垂首俯瞰,所見光景定然與他重合。

納西索斯深深一吸氣,心駭自問。

渺小如他,怎麼能與這風景相提並論。

底處湖泊光線晃眼,細看原來是劇組用燈照亮一串數字。

記完提示那刻人受繩牽引上拉,雙腳回歸地麵卻像踩在雲端,飄忽不真實。

“太漂亮了,納西!那一跳、簡直是戰神附體,神之一躍重演,啊!”

芙蕾雅尖叫狂拍掌,迫不及待想獻上慶賀擁抱。

納西索斯連忙抬手婉拒。

“我身上濕漉漉的呢,你才擦乾抱抱就免了。而且剛剛我搶跳,其實發揮不太好。”

說完話,他連連回想檢查,生怕暴露聲音裡揮之不去的退縮。

“你這都叫發揮不好,那我該把臉往哪放?”第一個跳的代號T幽幽反問,裹著小毛毯嘴唇發抖,“你掉下去還設計翻轉動作,我在半空是蜷成西瓜蟲鬼哭狼嚎。”

納西索斯一怔。

他真做到了?

嘉賓裡,那位隱藏粉絲情不自已,兩腮發紅為他高呼答案。

“真的很棒!比您電影裡的還神勇!”

愛麗兒的誇讚像引繩,瞬時拽回少年的混沌心。他揚起練過千遍萬遍的笑,兩指碰碰眉梢敬禮。

“彆的不說,一次通過我確實做到了。”

人群簇擁的少年,自信由內而發,光彩閃耀勝過鑽石珠寶。

那模樣,傑麗無法從朝夕相處的記憶裡找到任何相似的。

少年起跳開始,她掌心就沁滿冷汗,如今想對一旁的‘最大功臣’說什麼,隻會雙唇翕動。

粉色戰斧失神噤聲,天空則沉落轟鳴,像巨人的腳步逼近。見她始終沉默,擇明撐開傘。漆黑布料傾去一半,幽影遮蔽頭頂。

“果然,要下雨了。”他欣然道。

一場暴雨,如約而至。

據傳是西南方向的風潮所致,所以勘察不到,更說不準什麼時候停。而羅佩島群山封鎖景點,上不讓出,下不準進,劇組猝不及防分隔兩地。

所幸導演隨機應變,遠程指揮山頂隊伍,更改原定在港灣的拍攝計劃,換為最後一程的山莊遊。

山莊曆史悠久,曾是當地居民為抵禦星際海盜建立的堡壘,後來軍隊出征駐守,治安日益漸好,堡壘成地標景點,專供大人物借住。

沐浴換衣的時間總算擺脫拍攝儀,納西索斯一進門便堵住擇明的路。

“快給我卸妝。”

他氣鼓鼓的,脖頸泛紅。

在少年心底化妝出鏡仍是一件奇恥大辱,耿耿於懷。

可打量他,擇明雙肩聳動,撲哧笑了。

納西索斯:“你!你又笑什麼!”

黑發青年食指點上臉頰,眯著眼,令人聯想到奸計得逞,叼肉舔血的狐狸。

“我說過。”

“我絕不會用讓您過敏的東西。”

大腦足足空白數秒,納西索斯才思緒重連,察覺話中含義。

傑麗後一步進門,予以強有力的佐證。

“他沒有給你塗任何東西,納西。你根本不用卸妝。”

納西索斯聽不見,雙腳紮進地毯裡挪不動。

他在判斷心口打轉的那團情緒成分。

被戲耍的憤怒?

被欺騙的憎惡?

不知道。

宕機中視覺正常運作,納西索斯看著擇明拿來毛巾,為他仔細擦拭發絲。期間幾次碰到他後頸他都像沒有知覺,無半點反應。

“感覺如何,閣下。您終於完成未跳出的完美一躍。”擇明似漫不經心地調侃。

窗外閃光劈裂暗沉天幕,照亮傑麗與少年同樣愕然的臉龐。

“你······說什麼呢。”傑麗強顏歡笑,奈何震驚超出上限。她把自己重重丟進靠椅,捂眼改口,“你怎麼會知道。”

名揚天下的神之一躍,其實是由多次失敗拚湊,人為加工的假冒品。

敗績主角是納西索斯無疑。他一次比一次跳得艱難,最後光是站崖邊都幾近昏厥,顫顫巍巍。

“我好歹算半個行內人。何況對納西索斯閣下,我一向上心。”擇明解釋著。

【Z:您或許忘了,您曾親身體驗過才是關鍵所在】

擇明嘴角勾了勾,拿浴巾給納西索斯披上。

“看起來您的‘魔法’很成功。您已征服了一位敵手。”

少年嗯一聲,緊盯他懵裡懵懂,被送進浴室還回不過神。

他的經紀人半斤八兩,與擇明無言相對,不複粉紅戰斧的雷厲風行。

體恤兩位今日曆經波折,擇明最終主動退場。他住在拐口處的普通客房,距納西索斯的豪華包廂足有一條走廊跨度。

瑪瑙牆過道空曠,靜得可讓腳步蕩起回音,他的獨唱漸漸變成雙人合奏。

長廊另一頭,克蘭·芬奇迎麵走來。

“晚上好。”金發青年率先問候。

“晚好,芬奇先生。”

“你我間用什麼‘先生’。和從前一樣不就行了?”

擇明笑而不語,微微鞠躬作勢繞開人。

對他行動有所預料,克蘭側身有意阻擋。

“這次是找到固定工作了麼?沒彆的意思,我替伯母和薇諾娜表姐打聽。”

“臨時賠付罷了。等拍攝結束,我就與納西索斯閣下分道揚鑣。總不能一直打擾拖累人家。”

聽他自嘲,克蘭惋惜輕拍他肩。

“沒事,要是這份工作不行,你來找我。雖然伯父現在依舊生你的氣,但偷偷幫襯你,我還是有自信不被發現的。我們是一家人。”

“感激不儘。我很慶幸,能有您這樣的親人。”

二人麵對麵微笑,像兩條深海魚狹路相逢互吐泡泡,不閃也不避。

可彼此道彆擦肩而過後,克蘭卻又叫住擇明,憂心告誡。

“哦對,雖說這島周邊有軍隊防線,但偶爾,還是有陰險海盜偷|渡上岸,為非作歹的。請千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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