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小手緊緊抓著宋靜姝的衣服不舍得離開。
宋靜姝知道得孩子心甘情願離開才不會鬨騰,乾脆可憐巴巴道:“朵朵,媽媽想吃雞蛋糕,但是走不動了,你能不能帶奶奶給媽媽買雞蛋糕回來,媽媽在這等你們,很快的。”
小姑娘好看的臉蛋頓時皺了起來。
她是兩歲的大孩子,已經能照顧媽媽,現在媽媽正需要她照顧,她是做個不乖的壞孩子,還是做個媽媽喜歡的好寶寶!
“朵朵,奶奶不記得供銷社怎麼走了,你要不要給奶奶指指路?”沈氏慈祥又懊惱地看著朵朵,配合著宋靜姝演戲,她們這不是欺騙,是善意的謊言。
“奶奶不記得路路?”
朵朵聽沈氏這麼一說,著急起來。
“哎喲,看奶奶這記性,去供銷社好像是往這條胡同走吧。”沈氏故意指了一條錯誤的胡同。
“錯,錯了,奶奶,錯了,這邊,這邊。”
沈氏天天帶朵朵去供銷社買菜,小姑娘對去供銷社的路熟悉得很,一看沈氏指錯,著急地指正,小身子也撲向沈氏的懷抱。
媽媽想吃雞蛋糕,奶奶不記得路,小小的她任重道遠。
就這樣,朵朵被宋靜姝與沈氏聯合忽悠去了供銷社。
沈氏抱著朵朵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向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們的宋靜姝,她內心其實還是擔心,但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抱著孫女離開了。
她得信任兒媳。
宋靜姝是看著沈氏跟朵朵轉過胡同拐角才轉身往大院走的。
隨著她的轉身,身上淩厲的氣勢也在節節攀升。
一群隻會在大院裡橫的傻Ⅹ,她今天就教教這些人怎麼做人。
此時的宋靜姝一看就不好惹,頓時讓不少暗中留意她的人頻頻把視線投向她。
好像有熱鬨看了。
住在這片大雜院的有不少人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有外搬來的,都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家,也最喜歡八卦,宋靜姝神情一不對,大家的內心就跟貓抓一樣好奇。
胡同裡,一座大雜院連著一座大雜院,一座大雜院就是獨立的單元體,也各自安好。
大雜院裡鄰裡之間有矛盾,大院與大院間也有矛盾。
最常見的矛盾就是搶廁所。
京城很多人家的四合院裡是沒有獨立廁所的,為了解決這個難題,古時候會有人拉著車在天亮前收夜香,解放後,國家在胡同裡改建下水道修建了一批廁所。
幾百米遠就有一座廁所,但杯水車薪。
一座大雜院能住十幾戶人家,十幾戶就是幾十口人,在幾個大雜院共用一個廁所的情況下,天天都有搶廁所的事發生。
家家都有‘痰盂’,但家家早上也都得去廁所倒痰盂。
這不,排隊間,就很容易鬨矛盾起爭執,特彆是一些仗著身材高大的,有的時候就會故意搶彆人的位置。
想想看,真肚子疼著等廁所,眼看著即將排到自己,被人搶了位置,那絕對是奇恥大仇!
所以現實中絕對不僅僅是宋靜姝跟大院裡的婦人有梁子,其他大雜院的婦人跟宋靜姝她們大雜院的婦人也有著不少矛盾。
早上不少人都見識過宋靜姝的戰鬥力,跟宋靜姝她們大院有矛盾的婦女見有熱鬨瞧,眼神一碰,很默契地放下手裡的活跟上了宋靜姝的步伐。
她們也沒跟太近,就遠遠綴著。
宋靜姝需要的就是她們的跟隨。
人一多,大院那些男人難道還真敢不要臉當眾打女人不成,隻要沒人敢輕易動手,她就能用嘴罵死他們。
打嘴仗,她可不怕。
幾分鐘後,宋靜姝的身後跟隨了不少人,大家幾乎是前後腳跨進大院。
這片大雜院看熱鬨就是這樣,隻要不進誰家門,誰都不能趕人走,因為院子屬於公共地方。
大院裡,眾人正因為羅菊芳的話若有所思時,借勢的宋靜姝領著一群人進了大院。
聲勢浩蕩,氣勢洶洶。
宋靜姝看著院子裡一個不少的鄭家人,再看著羅菊芳看向自己那怨恨到極致的目光,視線掃過其他避開自己視線的眾人,然後一臉平靜地走向自家門。
她家門口還放著那塊帶血的磚頭。
隨著宋靜姝往自家走,眾人的目光下意識跟隨,也就再次看到了那塊帶血的磚頭。
親眼見識過宋靜姝早上是怎麼用磚頭砸人的,大家下意識都屏住了呼吸。
都在期待著。
鄭家人原本沒見到宋靜姝時一個個氣焰囂張,打算等見到人就找人麻煩,但這會見到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宋靜姝,鄭家男人趕緊避開了目光。
自從謝雲崢死訊傳來,大院背地裡就有不少編排的小話,他們這些大院男人是真怕家裡無風起浪,為了避嫌,都學會了主動避讓宋靜姝。
這不,鄭家男人第一時間避開了目光,鄭婆子捂著陣陣發疼的腦袋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怕宋靜姝再給她一磚頭。
宋靜姝早上那一板磚還是起到了震懾作用,鄭家人見到宋靜姝不敢在第一時間發難,剛剛出完餿主意的羅菊芳也狠狠舔了舔乾涸的嘴唇。
親眼見識過宋靜姝的狠,羅菊芳可不敢正麵對上,但又不甘心,隻能用眼神示意鄭婆子。
鄭婆子捂著腦袋避開眼神。
宋靜姝敢砸破她腦袋,肯定也敢要人性命,她寧可去春家要彩禮也不敢再主動招惹宋靜姝。
所有人原本以為宋靜姝回來後大院裡會有一場天翻地覆的熱鬨,結果熱鬨沒起來,眾人在麵對宋靜姝時一個個內心畏懼,這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宋靜姝很滿意眾人的識趣。
看來她那一板磚也不是白砸的,打小孩的戲也不是白演。
“鄭嬸,今天你跟春嬌故意在我家門口碰瓷訛詐,害得我媽臉受傷,今天我們去看了醫生,這是醫院的單子,掛號費與藥費一共三塊五,賠錢。”
院子裡眾人因為膽寒不敢輕易招惹宋靜姝,宋靜姝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這些人,說這番話時,她抖了抖醫院的收據單,沈氏的臉不能白受傷。
“賠錢?你要我賠錢?”
鄭婆子難以置信地瞪著宋靜姝,好似聽到了天荒夜談。
院子裡的眾人也震驚地看了看宋靜姝,又看了看鄭婆子包著繃帶的腦袋。
砸破彆人腦袋的人居然還敢要被砸破腦袋的人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