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還是很重視宋靜姝的, 挑選禮物時家裡的幾個女人都在,大家一致認為要送就送實在的,華而不實的東西不僅不能體現出她們的誠意,宋靜姝估計還不會收。
“媽, 宋靜姝同誌是百貨商場賣布料的售貨員, 家裡布料應該不缺, 我看, 我們帶些糧食, 肉,還有雞蛋上門比較合適。”
大閨女張念薇是張家最大的孩子, 早就結婚的今天一下班就回了娘家, 這會正坐在老太太身邊出主意。
“媽,我姐說得對,這時候送這幾樣東西才最顯誠意。”小閨女張婭楠支持她姐的建議。
二十四歲的她也已經結婚,今天也是一下班就回了娘家。
老太太沒有在第一時間表態,而是看向兒媳林玉婷。
林玉婷是她家目前唯一的兒媳, 也是被救囡囡的母親,答謝宋靜姝該送什麼禮最有發言權。
張念薇與張婭楠見母親看向林玉婷, 兩人的視線也移了過去。
麵對眾人的目光, 林玉婷壓力有點大,斟酌了好一會, 才說道:“媽, 大姐跟小妹的提意我覺得非常好, 禮物很實在,但我想著宋靜姝是女人,要不,再加套抹臉的香脂, 她可能更喜歡。”
因為謝家沒有男人,她們就沒想過送煙酒。
“還是嫂子考慮得周全,女人愛美,我們京城春天的風特彆大,臉容易吹皴,每天用香脂抹抹臉,能少不少麻煩。”
張婭楠親熱地靠近林玉婷,逗弄嫂子臂彎裡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眼睛好奇看著她的囡囡。
她家囡囡長得真是玉雪可愛。
“媽,玉婷確實比我們考慮得周全,我看加套香脂更顯出我們感謝的誠意,我今天剛好帶回來一套香脂,原本是給玉婷的,這樣,這套香脂送去謝家當謝禮,改天我再給玉婷買一套。”張念薇把視線移到老太太的臉上。
她們家還是老太太做主的。
“大姐,感謝宋靜姝怎麼能麻煩你破費,香脂頭幾天我剛好買了一套,沒開封,送宋靜姝正合適。”林玉婷是囡囡的母親,怎麼好意思讓大姐準備禮物。
“玉婷,你就彆跟我客氣,我可是囡囡的大姑,宋靜姝同誌是囡囡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我們是一家人,沒必要分那麼清。”張念薇微笑著看林玉婷。
“大姐……謝謝。”林玉婷內心充滿了暖意。
老太太見兩個女兒與兒媳相處和睦,商量也有了結果,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商量得非常好,周道也齊全,就按你們說的辦。”
“媽,那我這就讓警衛員讓後勤給我們留點肉。”
張婭楠知道肉不好買,得提前給後勤送消息。
“肉不經放,不用太多,可以準備些肉票,明天送給宋靜姝同誌。”老太太提醒。
春天了,中午的溫度比冬天來說高了很多,肉買多了兩天吃不完就壞了,準備點肉票,對方需要吃肉時可以隨時去供銷社買。
“都說薑是老的辣,還是咱媽厲害,比我們都考慮得全麵。”
兩個女兒與兒媳一起恭維老太太。
“少貧嘴,我還不知道這是你們故意讓我風頭。”老太太樂嗬嗬地跟孩子們說笑,說完問了句,“對了,老三呢?”
老三就是張正軍。
張家四個孩子,老大張念薇,老二張正陽,張婭楠是最小的。
四個孩子中三個孩子都已經成家,唯有老三張正軍不僅還沒結婚,連對象都沒有。
“媽,明天真讓老三去謝家?”張念薇給老太太剝了個橘子遞過去。
老太太接過閨女遞來的橘子,回答道:“已經給他留了幾兩天時間,今天都沒見他帶對象回家,明天他要是不去謝家,你爸估計得拿槍逼著他去。”
“撲哧——”
張婭楠聽到老太太的話忍不住噴笑起來,“媽,你猜我三哥今天會不會給我們一個驚喜?”回想一下張正軍的性格,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你是說老三會帶對象回家,還是偷跑?”
老太太想起三兒子的脾氣,露出無奈的笑。
“讓三哥帶對象回家估計懸,我看說不定會偷跑。”張婭楠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大門,她坐的位置視線剛好能透過窗戶看向院子,已經看到了某個身影。
“張婭楠,你說誰會偷跑!”
說曹操曹操到,張正軍的聲音隨著推門聲響起。
一身挺拔軍裝的張正軍進門就給了張婭楠一個淩厲的眼刀,小時候他白疼這個妹妹了,早知道好東西就少給小妹吃點。
“哼!”
隨著一道威嚴的哼聲,老爺子隨後進門。
“爸。”
張念薇幾個晚輩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自己家,沒那麼多虛禮,都坐。”老爺子看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孫女,然後在張正軍的幫助下脫身上的厚大衣,家裡暖和,不用穿那麼多。
“老三,你是不是又惹爸不高興了?”
張念薇見老爺子沒給張正軍好臉色,就知道一前一後進門的兩人肯定有什麼緣故,聯想到之前姐妹之間的猜測,她猜到老三可能真打算逃跑,不過被棋高一著的老爺子抓了回來。
“大姐,誰說我惹爸了,咱爸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對我就沒個好臉色,哪天要是對我有好臉色,那才是太陽到西邊出來。”張正軍矢口否認自己惹了人。
老爺子冷冷看了一眼張正軍,什麼都沒說,而是去了書房。
老爺子就算回家還是很忙,才沒空收拾老三。
“我說你就老實點吧,還真想爸揍你一頓不是,你今天怎麼回家的要我給你說道說道嗎?”張正陽是最後進門的,一進門就訓了張正軍幾句。
“算了,我說不過你們,我回房。”
張正軍大長腿一邁就上了二樓,獨留下一群好奇的目光。
“二哥,說說,怎麼回事?”張婭楠實在是好奇得很,就剛剛老爺子跟三哥的神情,要說沒事絕對不可能。
張正陽見大家都好奇,低頭親了親熟睡的閨女,才輕聲說道:“還真讓你們猜對了,老三這小子想跑,結果老爺子早就讓人暗中看著他,這不,已經在老爺子的辦公室裡教訓過一頓。”
“哈哈哈,三哥可真是……”
張婭楠笑得最歡樂。
她比張正軍小幾歲,關係最好,嘲笑起三哥一點都沒留情麵。
大姐張念薇與林玉婷也沒想到張正軍還真做得出逃跑的事,詫異過後就笑得不行。
老太太看著滿室的笑聲,無奈地搖頭,唉,這個老三,都二十七了,怎麼還跟沒長大一樣,真是讓人操心。
張家歡樂無比時,宋靜姝她們也走到她家胡同附近。
“靜姝回來了?”
一道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宋靜姝與柳珍的閒聊。
“吳嬸。”宋靜姝一眼就認出對方是隔壁大院的,她跟對方平時沒什麼聯係,不過住在一個胡同,抬頭不見低頭見,人是熟悉的,見麵偶爾也會打招呼。
“靜姝,你可算是回來了。”
吳嬸快步走了過來,她都等了宋靜姝一天,這一天她覺得時間過得是真慢,她一會就往胡同裡看一眼,就怕錯過宋靜姝下班。
這會等到人,她趕緊衝了出來。
“靜姝,我……”柳珍看出吳嬸有話要跟宋靜姝說,就想先走。
宋靜姝拉了柳珍一把,她猜到吳嬸找自己什麼事,她不跟對方多說。
柳珍被宋靜姝拉了一把,就沒說出先走的話。
“靜姝,聽說你昨天得了一匹布料,能不能分我點?我家裡有急用,幫幫我。”等了一天的吳嬸不打算客套,直接把目的說出來。
“吳嬸,我家布料都分出去了,沒有多餘的。”
宋靜姝遺憾地看著吳嬸,直接拒絕。
“才一天時間,怎麼就分完了?”吳嬸有點懵:“靜姝,不是嬸子為難你,是我真遇到難處,我家閨女今年要出嫁,布料是真不好買,你看,能不能分我點?”她還從來沒跟宋靜姝這麼低聲下氣過。
“吳嬸,你提晚了,真分完了,昨天回到大院布料就有了去處,不信你問問翠翠嫂子,她昨天早上就跟我媽說了布料的事。”宋靜姝又不是原主,怎麼看不出吳嬸雖然現在對自己一副熱情樣子,但眼底卻是看不上自己的。
誰讓自己的寡婦,對於她們這些人來說,自己不吉利。
吳嬸被宋靜姝的話噎住了。
“吳嬸,不好意思,今天真幫不上你。”宋靜姝客氣又疏遠地說完這話就拉著柳珍繞過吳嬸走人,說起來,她也瞧不起吳嬸。
求人都沒個求人的樣,當誰欠她的不成!
吳嬸沒想到宋靜姝就這麼走了,等人走出好幾步,他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難看無比。
“呸,神氣個什麼!還不是沒男人依靠的寡婦,這輩子有得苦的。”吳嬸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回想起剛剛對宋靜姝說的好話,心中慪得很。
完美體現人前人後兩張臉。
“靜姝,吳嬸朝我們吐口水!”柳珍雖然沒聽見吳嬸嘴裡嘀咕什麼,但眼角餘光看到對方吐了口水,猜就猜到口水是吐宋靜姝的。
宋靜姝還真沒留意到吳嬸吐自己口水,聽到柳珍的話,停下腳步,轉身。
正瞪著宋靜姝背影的吳嬸:“……”難堪。
“你吐我口水?”宋靜姝走向吳嬸。
這些人還真當她好欺負,有好處就巴結過來,不如意就馬上翻臉,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沒……沒有。”吳嬸矢口否認。
這會的宋靜姝雖然沒有說難聽的話,但一雙漂亮的大眼裡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好似目之所及要燃儘一切,讓吳嬸打心眼裡畏懼。
這幾天宋靜姝在大院裡鬨騰的事她都是知道的。
知道跟親自麵對宋靜姝的怒火是兩回事,吳嬸心跳突然加快。
怦怦直跳。
宋靜姝她們今天走的不是平時回家的路線,有點偏,前後沒人,說話也就沒什麼顧忌。
“吳嬸,你沒吐我口水就好,不過你也不能隨地吐痰,跟隨地大小便一樣,多臟,要是你有什麼病,口水通過陽光暴曬蒸發混在空氣中,那不是害人嗎?”
宋靜姝不管吳嬸承不承認,直接懟過去。
大院的人已經被她連著收拾了兩天,今天她原本還打算再指桑罵槐一下,沒想到吳嬸撞了上來,這個隔壁大院的吳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背地裡沒少嚼原主的舌根。
“宋靜姝,你咒誰有病!”
吳嬸雖然被宋靜姝的怒吼與氣勢鎮住,但宋靜姝的話更讓她怒火中燒。
“這年頭誰有病又不會寫在臉上,要不,我們去醫院查查,要是查出你有病,你是不是得為我們這一片家裡生病的人負責?”
宋靜姝不信五十多歲的吳嬸一點基礎病都沒有,但凡查出一點病,剛剛的大帽子就能把對方扣得死死的。
她最討厭被人在背後吐口水,這種行為代表嫌棄。
超級惡心人。
理虧的吳嬸可不敢去醫院檢查,彆看她身體看著不錯,其實確實有病,腎臟不太好,尿急尿頻。
憋紅著臉,吳嬸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跟宋靜姝吵架,她並不想當麵得罪宋靜姝,剛剛朝宋靜姝背影吐口水也隻是下意識的行為,是發泄宋靜姝拒絕自己的不滿。
她還沒想過跟宋靜姝徹底撕破臉皮。
宋靜姝在百貨商場賣布料,總有需要到對方的。
“吳嬸,你以後主意點,口水中有細菌,真能傳播疾病,醫院牆上都貼得有告示,今天是我不跟你計較,要是換個人,估計得撕了你的嘴。”宋靜姝語氣冰冷地警告吳嬸。
吳嬸臉色更難看了,今天一連被兩個後輩‘教訓’,她麵子實在是沒地方擱。
“宋靜姝,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一點,我們這片地,誰不往地上吐口水,怎麼就你這麼講究,還傳播疾病,嚇唬誰,我想吐就吐,你管不著。”
人都有逆反心理,吳嬸也不例外。
麵子實在沒地擱的情況下,她乾脆又往地上吐了吐口水,不過這次她可不敢對著宋靜姝,而是吐在一旁的牆根。
“啪——”宋靜姝對吳嬸的行為忍無可忍。
當她不知道這口水是吐自己嗎!
“你……你敢打我?”被打的吳嬸驚得頭皮都麻了,捂著被扇紅的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怒火的宋靜姝。
人漂亮,發起怒來更加的靈動。
“打你怎麼了?你敢吐我口水,我怎麼就不敢打你?”宋靜姝轉身就從一旁的牆角拿起一塊磚頭,有的時候講理還沒有直接動手來得實際。
吳嬸原本想躺地上打滾嚎叫,結果看到了宋靜姝手裡的磚頭,想起傳言,她心一顫,轉身就往自家大院跑,還跑得挺快,一點都不像五十多歲的人。
她害怕宋靜姝把自己腦袋敲破。
據說被敲破腦袋的鄭婆子不僅拿不到醫療費,還倒貼了醫療費賠給沈氏治臉。
“宋靜姝,你給我等著,有本事你等著。”吳嬸邊跑邊怒吼,狗屁不要撕破臉皮,她都被宋靜姝打了,雙方還有屁的情誼。
“姓吳的,叫囂得這麼厲害,你可得多叫點人,不然我不好給你宣傳你在背地裡的那些惡心事。”宋靜姝把手裡的磚頭對著吳嬸的背影狠狠地扔了過去。
當然,她是看準了扔的,沒砸到人。
但這也把吳嬸膽子嚇破,聽著磚頭重重落地的聲音,她什麼話都不敢再留,一溜煙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處,隻聽到跑動的腳步聲遠去。
宋靜姝見人跑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招呼柳珍趕緊走。
“靜……靜姝,你好厲害!”被宋靜姝拖著走的柳珍還沒回神,以往宋靜姝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有多柔弱,今天的宋靜姝就讓她有多震撼。
宋靜姝不僅敢跟潑辣的吳嬸吵架,還敢打對方一巴掌。
那重重的一巴掌讓柳珍覺得自己在做夢,忍不住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嘶!”好痛。
柳珍因痛回神。
回神後又馬上想起關鍵的事,“靜姝,吳嬸不是讓你等著嗎?”
宋靜姝無語地看了一眼老實的柳珍,說道:“你傻啊,不管對方叫不叫人來,乾嘛要讓自己處於可能的危險中,她敢吐我口水,我就敢當麵揍她,打完就跑,這不是打小打架就知道的道理嗎?”
小時候隻有挨打份的柳珍:……好有道理!
“柳珍,我到了,你也趕緊回家,路上主意點,彆隨便跟人糾纏。”宋靜姝她們快步走了幾分鐘繞過胡同拐角就看到了自家大院門。
不過今天有點奇怪,大院的門居然是關著的。
“靜姝,我回去了,你也注意安全,趕緊回家。”柳珍其實還有點想留下來看看後續,但聽了宋靜姝的話,她也沒好意思留下,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路上,回憶著宋靜姝的變化,再想起宋靜姝對自己的提醒,她想得就有點多了。
今天的宋靜姝讓她更敬佩,她也更喜歡潑辣靈動的宋靜姝。
大院門口,宋靜姝目送柳珍離開才掏出鑰匙開門。
她們大院裡的人都有大門鑰匙。
門剛開,宋靜姝還沒進門,身後就響起細密而沉重的腳步聲,“宋靜姝,你給老娘站住,敢打老娘,老娘今天跟你沒完。”
吳嬸的聲音及時傳來。
宋靜姝聽到聲音並沒有慌張,而是理智地拿起了門栓,大院門晚上除了要關上,還要加門栓的,“你們這是準備犯法嗎?”宋靜姝轉身平靜地麵對吳嬸一群人。
“誰犯法了,你打了吳嫂,我們是來講道理的。”
好姐妹楊嬸幫吳嬸說話。
“講道理,這麼多人?”宋靜姝毫不畏懼地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的門栓,看著走近的一群人臉上儘是諷刺。
這群人跟她們大院鬨騰時不一樣,有男有女。
“宋靜姝,你打了吳嫂子,我們來討要公道不應該嗎?”楊嬸代表人群出聲,剛剛吳嬸招呼眾人時,她們都氣憤不已,急匆匆叫齊人就趕來找宋靜姝的麻煩。
人多,就不怕惹事。
就算宋靜姝手裡有‘武器’又怎麼樣,他們人多,一人伸隻手都能擋住宋靜姝手裡的門栓。
“今天我們一定要討個公道,敢打人,太過分了。”
“晚輩打長輩,真是太無法無天了,就算是到公安局說理,我們也有理。”
“宋靜姝,你今天不給吳嫂賠禮道歉,這事沒完,我們也報公安抓你,打人就得被抓。”
跟著吳嬸來的一群人對著宋靜姝嚷嚷起來,眾人都一臉的憤怒,俗話說打人不打臉,他們大院的人在大庭廣眾下被其他大院的人打了臉,就是打他們的臉。
宋靜姝敢打吳嬸就不怕人找上門,她把手裡的門栓重重往門上一砸。
“嘭!”
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帶著分量。
宋靜姝等所有激動的嚷嚷聲在自己這一砸中消失後,才用平靜的視線掃視眾人,不客氣道,“既然要討公道,那我們就好好說道說道。”
“有什麼好說的,你打了吳嫂是事實,賠醫藥費。”
楊嬸叫囂著。
其實她也沒那麼好心真的幫吳嬸,不過是看到其中有利可圖,才跑來當出頭鳥。
宋靜姝輕蔑地看著義憤填膺的眾人,不屑道:“說來說去,你們不就是看上我手裡的布料嗎?何必用什麼正義來包裝虛偽,說什麼我打了姓吳的,嗬,你們怎麼不問問原由,我記得她剛剛可是吐我口水了。”
眾人:“……”
吳嬸剛剛可沒說她吐宋靜姝口水的事。
“還有,彆在我麵前扯什麼長輩不長輩,我姓宋,我男人姓謝,跟吳家八竿子打不著,彆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我麵前裝長輩,我稱呼一聲嬸子,那是禮貌,是素質,可不是有些人裝大尾巴狼的本錢。”
宋靜姝嘴巴利落得很,損起人來能讓起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