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章 夢境(1 / 2)

謝雲崢能感覺到宋靜姝的身子在顫抖, 這是很少見的事,哪怕當初宋靜姝的身份暴露時對方都沒有這種神態。

“靜姝,彆怕,我在。”謝雲崢不知道宋靜姝做了什麼噩夢, 也不好讓對方再去回想, 乾脆緊緊抱住了人,一雙手也輕輕撫摸著對方的後背。

力道很輕, 帶著溫度的安撫。

宋靜姝從驚醒後就一直在喘=息, 她把謝雲崢抱得很緊, 緊到她覺得自己的胳膊都疼了, 也沒有放手。

“靜姝, 我在。”

謝雲崢猜到夢境可能跟自己有關, 側頭,他輕吻著宋靜姝的額頭,臉頰, 一點一點的親, 最終親到妻子的唇上。

宋靜姝的唇此時跟她的身子一樣,都在微微顫抖。

謝雲崢突然就心疼,小心翼翼含住妻子的唇,用自己的溫度安撫對方的緊張與害怕。

好一會, 宋靜姝的情緒才稍微平靜。

“靜姝, 不管夢到什麼, 都是假的,虛假的,虛假的東西我們不應該去害怕,因為不可能實現。”謝雲崢接著安撫宋靜姝。

話雖然是他說出來的,但出口的瞬間他腦海裡閃過自己曾經做過的夢。

夢裡, 他見證了妻子的前世今生。

心情頓時有點不太好。

謝雲崢懷疑能嚇到宋靜姝的一定是非常特彆的夢,說不定真的是預見。

“我……我沒事。”宋靜姝在謝雲崢的體溫與安撫中終於說話,但她的內心卻沒有真正平靜,反而更心驚。

就在剛剛,她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夢。

她有點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即將發生的真事,因為她夢到謝雲崢死了,死得無聲無息,也死得轟轟烈烈。

無聲無息是因為謝雲崢幾年後接到任務再次去西北,然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對方,不管是謝雲崢的直係領導,還是組織上都沒有認定謝雲崢死亡,作為家屬,宋靜姝她們一直享受著謝雲崢身份帶來的待遇,他們一家也一直住在軍區大院。

哪怕是十年時期,他們這些家屬也被保護得很好,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一直平平靜靜的生活。

但就是見不到謝雲崢的人。

直到快九十年代,準確一點來說,是八十年代末,頭發已經斑白的她在電視上看到一份公布的名單,她才知道謝雲崢早在實驗成功後不久就死了。

為了我國尖端武器的成功與發展死了,死得轟轟烈烈,但那種轟轟烈烈隻有內部人員知道,隻有檔案裡有記載,作為普通人,哪怕就是家屬都是不能知道的。

因為謝雲崢死前留下了大量有利於我國發展的資料,每一份資料都關係著各種尖端武器,這些尖端武器隻有最發達的幾個國家才有。

我們國家要想國際地位穩固,就必須發展這些武器,如此一來,國家需要已經舉世聞名的謝雲崢活著。

謝雲崢活在世人的眼中,宋靜姝卻半輩子都沒有再見到過對方。

直到電視上公布的那份犧牲人員名單。

那是一份長長的名單,代表著無數的人,名單上不僅有名字,還有照片。

夢裡,宋靜姝看著電視上那熟悉到骨子裡的容顏,早有預感的她在那一刻才徹底相信她等的那個人死了,死在了二十多年前。

隨著這份名單的公布,遲來的榮耀也回到了謝家。

宋靜姝回憶到這,心臟再次劇烈跳動起來,翻身壓在謝雲崢的身上四處亂摸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摸什麼。

就是想徹底把謝雲崢摸一遍。

謝雲崢被嚇到了,他沒覺得妻子是在非禮自己,而是儘量配合著妻子抬胳膊抬腿。

好一會,宋靜姝才把謝雲崢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遍。

沒有說話,宋靜姝直接壓在了謝雲崢的身上。

謝雲崢的手還揚在空中,沒敢落下來,他不知道妻子發泄完了沒有,就在他想著怎麼開口時,胸膛一熱,熱源越來越大。

“靜姝,彆哭,夢都是假的,相反的,你彆當真。”謝雲崢慌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妻子哭。

捧起宋靜姝趴在自己身上的臉,謝雲崢心疼地吻了過去,小心翼翼把帶著鹹味的淚都吻到了自己的嘴裡。

“謝雲崢。”

宋靜姝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響起。

“我在。”謝雲崢摟緊妻子,用手把妻子的長發撥到腦後,如此一來,他能在淡淡的月光中看到妻子的臉部輪廓。

雖然不夠清晰,但也足夠了。

“謝雲崢,你到底得了什麼病,有沒有把握治好?”宋靜姝不知道夢裡的謝雲崢是死於實驗意外,還是死於神秘的病情,心慌的她忍不住問出了最關心的話。

“是中毒,有把握醫治好。”謝雲崢瞬間猜測到宋靜姝的夢境應該是跟自己的病情有關,沒有隱瞞,直接猜測結果跟妻子說了。

“中毒?”

宋靜姝震驚了,震驚的她爬坐起身,然後伸手摸向謝雲崢的臉,“怎麼中的毒?什麼毒?能不能解?”

為了方便宋靜姝撫摸自己的臉,謝雲崢也爬坐起身。

“我懷疑是在Y國的時候中的毒。”

謝雲崢張嘴含住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伸手把妻子摟在懷裡,解釋道:“羅蘭的叔叔是Y國某個著名研究室裡的掌舵人,那個實驗室有很多項目,有些關於武器,也有些是關於病毒。”

“你意思是你還沒離開Y國就被下了毒?”

宋靜姝真的被嚇到了。

事情比她想的還要複雜與恐怖。

“應該是父親死後他們就給我下的毒。”謝雲崢自從有這方麵的懷疑就一直在思考與回憶,到今天,差不多捋清楚了情況。

有些事隻要存在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他現在也就想明白當初羅蘭為什麼半年要來見自己一麵,也許不是來看自己笑話,可能是來送解藥。

在Y國,一直有解藥壓製著,他的身體才沒有表現出問題,回到國內,沒有解藥控製,可不就發病了。

“自從這次見到羅蘭,我感覺精神比之前好點。”謝雲崢接著把猜測告知妻子,他雖然不知道宋靜姝做了什麼夢,但覺得跟自己的健康有關。

“羅蘭是參與者?”

宋靜姝的柳眉倒豎了起來。

謝雲崢搖頭,“以羅蘭的智商來說,不可能是參與者,唯一的可能他也是被利用,隻有什麼都不知道,他才能在麵對我時那麼自然。”

他對自己的智商還是很自信的。

宋靜姝卻惱火地扒拉開謝雲崢抱住自己的手,滿眼怒火瞪著對方,“你這麼自信又是怎麼被下藥的?”

自從聽說謝雲崢的病是因為被人下了藥,她反而沒那麼緊張了。

中了毒就解毒,這可比真被輻射了好,真要是被輻射,受到的傷害是不可逆轉的,兩人要是真成為夫妻,都不敢有小孩。

謝雲崢聽到妻子的埋怨,隻能露出一抹苦笑,“沒有辦法,當初在Y國時我必須藏拙,不能展露鋒芒,對他們那些人也得虛與委蛇。”

“你就心甘情願吃下帶毒的東西?”

宋靜姝火了。

“當然不可能。”謝雲崢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命交給彆人,隻是下毒的人很謹慎,加上他對對方有著一分舊情,才沒想過對方會下毒。

“是羅蘭的叔叔吧?”宋靜姝進行合理推測。

“嗯。”謝雲崢點頭,當初他父親跟羅蘭的叔叔一同在XXX研究所工作,兩人多有合作,如此一來,羅蘭的叔叔就把他當親侄子一樣對待、教導。

隻是可惜的是,這份感情裡早就摻雜了各種因素。

“扣住羅蘭跟蒙泰他們幾人,讓羅蘭的叔叔交出解藥。”宋靜姝很後悔葉康時走得太急,她都還沒來得及狠揍蒙泰幾人一頓。

謝雲崢知道妻子是在維護自己,但還是拒絕了,“不能扣留。”

“他們能做初一,我們憑什麼不做十五,按照目前的國際形勢,跟我國建交的可沒有幾個國家,放走蒙泰一行,我們去哪裡找解藥,如何能讓他們把解藥交出來。”

宋靜姝狠狠踢了謝雲崢一腳。

隻要一想到夢中謝雲崢的死亡可能跟中毒有關,她對謝雲崢也埋怨上了。

國家重要,但自己的命也一樣重要。

要是沒了命,還拿什麼來報效國家。

謝雲崢被妻子踢也不生氣,反而是輕輕抓住宋靜姝的腳, “如果Y國知道我被國家重視,他們就算是損失掉蒙泰一行人也不可能給我解藥,說不定還會把解藥徹底銷毀。”

“那……怎麼辦?”

宋靜姝狠狠咬住了下唇,眼裡的怒火更甚。

“我們得利用蒙泰幾人。”謝雲崢接著解釋道:“不管是蒙泰,還是勞倫斯幾人,都不會想死,也不甘心死,他們要想活命,就隻能幫助我,幫我把解藥親自送到我們國家。”

“這太難了吧?”

宋靜姝顧不得被謝雲崢抓住的腳,下意識分析起來,“蒙泰這幾人雖然怕死,但國家榮譽也是有的,如果我方要求太過,他們寧可魚死網破。”

“所以就更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在華國的真實情況。”

謝雲崢知道要是再解釋不清楚,妻子會發火,明說道:“我給蒙泰幾人下了點東西,隻要我的身份沒有暴露,他們為了活命,就會選擇聽從我的安排去弄解藥,畢竟我這樣做也隻是為了活命。”

宋靜姝:……好家夥,不愧是謝父的兒子。

“難道你不能自己給自己解毒?”宋靜姝有點猶豫,謝雲崢要是有能力給蒙泰一行人下毒,就說明他對於毒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自己研製解藥。

謝雲崢早就猜到妻子會這麼說,解釋道:“製作毒藥相對簡單,但要想製出解藥卻是非常麻煩的,有些藥的原料可能就隻有本國才有。”

比如他給蒙泰幾人下的東西,主要解藥就隻有他們謝家村有。

不管是誰研究出了毒因,隻要沒有這位主藥,就做不成解藥,這也是他為什麼要迂回一大圈讓蒙泰他們回國去給自己弄解藥的原因。

“時間等得了嗎?”

宋靜姝還是著急,她擔心蒙泰這些人會拖時間敷衍行事。

“蒙泰家後繼之人還沒調教好,他隻要不想一年中死掉,就必須幫我。”謝雲崢在Y國多年對Y國上級階層了解得很透徹,也知道怎麼拿捏他們。

“你還是小心點。”

宋靜姝再不安心也得安心。

“我有分寸。”謝雲崢對自己的命非常愛惜,他舍不得家人,更舍不得妻子。

“也就是說蒙泰還有下一次訪華機會?”宋靜姝緩緩躺下。

“嗯。”謝雲崢很肯定。

“那睡吧。”宋靜姝扯了扯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得了謝雲崢的一番話,她雖然對夢中的事還很忌諱,但也想開了一點。

雖然夢裡沒有具體說謝雲崢是怎麼死的,但中毒的可能性非常大。

隻要解了毒,應該就沒事了。

宋靜姝經過深思回憶,才回憶出夢中的自己好似是自己,又好似是原主,也就是說夢中的事也許是原劇情,跟穿來的她無關。

“靜姝,為了你跟朵朵她們,我一定愛惜自己的生命。”謝雲崢抱住妻子,鄭重許下承諾。

“敢騙我,我就立刻改嫁,跟彆人生十個、八個孩子,氣得你在棺材裡也不得安寧。”宋靜姝脾氣可沒原主溫婉,她知道怎麼氣人。

謝雲崢果然被氣到了。

沒有男人能忍受這樣的事。

壓在宋靜姝的身上,謝雲崢好好把妻子教訓了一番,直把妻子教訓得水靈靈的大眼裡都是霧蒙蒙的水汽,身子也軟成隨意揉捏的麵團。

有了這樣的打鬨,後半夜兩人一覺到天亮。

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杜旭已經下葬,之前布置的靈堂不僅全部拆除,就連謝三叔一家也都搬到了他們原來的家,謝三叔家離老宅不遠,就在後麵巷道。

一大早,他們家就熱鬨起來。

重新搬回自己家,雖然不是入住新居,但也是喜慶的大事,一大早,謝三叔家就對圍觀的村民撒了一些米餜子。

米餜子是昨天晚上就做好的,放涼了這會正好撒。

麵對米餜子,村民跟孩子們熱熱鬨鬨搶了一番。

最後大人們都沒吃,而是給了沒搶到的小孩,朵朵的衣兜裡被塞得最多。

朵朵一早就被晚晚這些小孩叫來謝三叔家搶米餜子,小姑娘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沒有經驗,也不太會搶,跑半天一個都沒搶到。

但小孩一點沒氣餒,反而是樂得嘴都合不攏,她長這麼大還沒玩過搶米餜子。

“大家吃糖,快進門吃糖,吃瓜子。”

謝三叔撒完米餜子就邀請眾人進門,他家雖然才辦喪事,但因為是晚輩加女婿的喪事,跟長輩牽連不大,這會他們隻要不進彆人家門,他們家的門還是能隨意進的。

“朵朵,米餜涼,彆吃太多。”

宋靜姝他們也來了謝三叔家,剛剛她也跟著大家搶了一個米餜子,米餜子是元寶的形狀,糯米外皮,裡麵包了鮮筍炒肉,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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