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
他就知道。
原先還想把年希堯明天到京的好消息告訴她,現下四爺改變了主意,不如推遲一些,過了今晚再說。
他轉而問道:“我的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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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希堯這一路來京,沒受什麼苦。
不管是落腳還是食宿,都有雍親王府安排得妥妥當當,這待遇,連他都不安起來。雖然年大哥不愛做官,但官場水深,他還是了解幾分的,特彆有他爭氣的弟弟年羹堯在前,他擔心四爺受到禦史的攻訐。
隻是不安的同時,卻也覺得高興——他這是沾了妹妹的光了,看樣子妹妹蒙雍親王看重
,過得很好。
派人接他進府的十三爺笑著道:“允恭且寬心。亮工那是被皇上召入京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著呢,而允恭你是正常的回京任職,四哥自然不需要避嫌。”
又說:“日後你有什麼難處,儘管同我提。雖然工部的屯田司是個清閒活,但恐怕沒有多少油水,委屈允恭了。”
年希堯一襲青衫,皎皎如月,聞言搖了搖頭:“十三爺折煞。”
四爺來信的時候,也是問過他的,這簡直是年希堯夢寐以求的官職,上下衙打個卡便罷,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也無需一天到晚的應酬。
他喜歡還來不及,哪裡會不識好歹地嫌棄,何況年家家資頗豐,有沒有油水都是一樣的。
他乾脆道:“臣帶了藥箱還有針灸器具,今日可否為您瞧一瞧腿?”
十三爺覺得年大哥好生實誠。他就喜歡跟實誠的君子打交道,聞言笑容更開朗了幾分,一邊領年希堯進屋,一邊道:“沒想到允恭還會針灸。”
年希堯答:“都是這些年得空研究的,半吊子罷了。”
“你這半吊子,卻能讓太醫院的太醫都自愧不如!”
年希堯一愣,也笑了。
之所以沉迷醫術,無他,愛好而已,而十三爺恰恰能為他的藥膏所救,算是意外之喜。知道這位與四爺的關係好,加上年嬌的緣故,即便他不是真正的太醫,也願意施以援手。
他打開藥箱,半點也不嫌棄地蹲在地上:“還請十三爺撩開褲腿。”
十三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麻煩允恭了。”
……
原先年希堯斷定十三爺的腿能好,如今更篤定了幾分,待一個療程結束,十三拉著他的手不放,便是十三福晉都趕到了前院,麵帶感激地道:“多謝先生了。”
夫妻倆都沒什麼架子,年希堯漸漸覺得自在,對於十三福晉硬塞來的禮金等物,他強硬推拒:“醫者仁心,若是福晉一定要給報酬,我便不治了。”
十三心下苦笑,與妻子對視一眼,卻也知道年希堯並不是挾恩圖報、所求更大,而是真的不願意收。
他忙道:“不給,不給。”
年希堯這才離去,十三爺望著他的背影道:“允恭是君子,也是奇人啊。”
十三福晉歎了一聲,可不是麼?
“小四嫂也是奇人,哄得四嫂高高興興的,不愧是兄妹。”她道。
十三爺頓時迷糊了,他怎麼沒聽說年側福晉……
他對妻子道:“你同我詳細說說。”
十三福晉便說起雍親王福晉同她閒聊的事,重點是那句評語,“是個憨人”“我們爺不喜歡才是怪事。”
十三爺:“……”
十三爺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年氏剛剛入府,四哥有回穿了不合身的披風,霎時恍悟了。
他肅然起敬:“不愧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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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希堯剛一回府,便向圓明園遞了拜帖,隻因即將離京的二弟慫恿他說,園子裡沒那麼多規矩,妹妹與家人相見更自由些。過幾天他回四川領兵,也得去告彆,就不和大哥湊一塊了。
許久不見妹妹的年大哥忍不住了,當即說好。
年羹堯滿意地回屋,結果被親爹逮住痛批了一頓:“允恭光明磊落,沒你小子這麼多彎彎繞繞!他還不知道嬌嬌才女名號暴露的消息呢,你故意不告訴他,是想他挨王爺的罵?”
年遐齡怒道:“我看你是欠打!!”
年羹堯:“……”
年羹堯灰溜溜地告知大哥真相,年希堯大吃一驚,忍住揍弟弟的衝動,想要見到年嬌的心更迫切了。
那廂,終於得知年希堯回京的年嬌,就差連走路都哼曲,侍奉老板十分殷勤。
她也不嘀咕王爺礙著自己釣魚了,轉而邀請他一起釣,四爺似是思考許久,隨即淡淡地說好。
年嬌翹著嘴巴,當即來了個熟練的八爪魚纏,四爺同樣熟練地握住她的腰,見怪不怪道:“午後隨我去畫室,帶幾套不同的衣飾即可。”
年嬌吃驚:“爺難道是邀請了宮廷畫師?”
四爺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不出他所料,自從知道大哥回京,甜言蜜語便不要錢往外放的年側福晉立馬答應下來:“我都聽王爺的。”
就是讓她不穿衣服……不對,這個不行。
年嬌臉一紅,完了,她和老板一樣變流氓了,果然是大哥所說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