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紓解一下,不做到最後。”江瑭輕聲說。
邪靈聲音低啞,帶著熟悉的蠱/惑,微燙的吐息噴灑在少年臉側,意圖將少年一同拉入深淵。
宋玄咽了咽嗓子,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轉身就走,但他的身體卻相當誠實,依舊站定在原地不說,甚至想抬手摟住邪靈細瘦的腰身。
他還記得那一晚,邪靈身上帶著他留下的紅色指痕,聲音嘶啞帶著哭腔叫他的名字。
根本讓人把持不住。
宋玄的呼吸亂了,他聽見邪靈在他耳邊低語:“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之後的話語吞沒在兩人的唇間。
浴室裡騰起熱霧,已經分不清是誰先主動,身上的衣服被水淋濕,又被丟棄在一旁的瓷磚地麵上,濕噠噠的布料可憐兮兮地纏繞在一塊。
親吻的間隙,江瑭啞聲笑道:“明明早就想要了,還裝得這麼冷靜,我還以為你對我沒有想法呢。”
回應他的,是少年變得愈發凶狠的唇和更加滾燙的指腹。
*
宋山的生日宴在即,江瑭和宋玄兩人都非常克製,隻互相幫助了一番便沒再繼續。
第二日上午,兩人登上了舉辦生日宴的那艘遊輪。
這次的生日宴,宋家邀請了非常多人來遊輪上。
江瑭頂著‘薑唐’的身份,和宋玄坐在宴廳的一處沙發上,看著宴廳內人來人往觥籌交錯。
有宋家的人,也有宋家交好家族的人,江瑭甚至看見了不少玄學協會的高層人士。
江瑭默默觀察片刻後便收回視線,啄飲著手中的橙子果汁。
片刻後他問:“你覺得在場的人中,有多少人是對宋家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情的?”
宋玄抬眸看了一圈宴廳裡的人:“十不足一。”
“十不足一都是多的。”江瑭輕哼一聲,“乾淨的人也有,但是太少了。”
宋玄給他倒了點果汁,就聽見他說:“比如那位。”
江瑭抬了抬下巴,手指輕點了一下離他們不遠的一處沙發。沙發上坐著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身上的氣質很顯然和周圍人格格不入。
“玄學協會執法部的人。”江瑭輕聲說。
宋玄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你認識他?”
“不認識,但是知道。”江瑭說,“我調查過他。”
更確切的說,原主這麼多年來,已經把玄學協會裡的所有人都調查了個遍。
誰和宋家走得比較近,知道宋家的秘密;誰看似和宋家毫無關係,實際是宋家撒在外的暗棋;誰又是真的不知道宋家的事,清清白白毫無汙點。
這些江瑭全都知道。
宋玄唇角抿了抿,他聽出了江瑭語氣裡的讚賞,也正巧看到了對方眼底一閃而逝的欣賞之意。
江瑭似乎很喜歡那位執法部的人。
這讓宋玄胸口微悶,有些脹也有些酸,忍不住又看了那人幾眼。
仔細看看,那人的氣質似乎和年輕的宋山有些像。
宋玄眼神暗了暗,偏過頭說:“是不是真的無辜,可不能隻看表麵。”
“那是自然。”江瑭點頭讚同說,“心中無鬼則無懼,不會受到我們的計劃的影響。”
會因為他們的行動而受到影響的人,必然心中有鬼,是宋家秘密的知情者甚至是參與者。
見江瑭並沒有對那人特殊對待的打算,宋玄心頭微鬆,隨即有些懊惱。
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簡直就跟小孩子一樣,幼稚又不講道理。
宋玄抿抿唇,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橙汁。
江瑭看了他一眼,在心中輕笑。
還真是少年人心性,就連吃起醋來都這麼可愛。
兩人在宴廳坐了一會,期間不少宋家人試圖來攀談,卻都被江瑭以‘不想被打擾’為由拒絕掉了。
宋山注意到江瑭的不耐,把宋青州叫了過來,讓他派人守在邪靈附近,幫他攔住想來攀談的人。
宋青州心裡大喜,正準備離開時,宋山突然問了一句:“宋遠林人呢?”
宋青州說:“大哥上遊輪後便不見了,可能回房間在休息。”
宋山點點頭。
宋遠林前陣子受了不輕的懲罰,身體還沒好全。
不過宋山覺得這樣也好,免得好好一個百歲生日宴會又被宋遠林一個人給破壞。
父子倆簡單交談了兩句,宋青州便準備去執行守衛任務,然而頭一轉他卻發現,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邪靈和宋玄已經不見了。
*
江瑭帶著宋玄回到了房間。
而剛剛被宋青州和宋山提到過的宋遠林,此時卻被五花大綁,在他們的房間之中昏迷不醒。
對宋遠林動手的人自然是江瑭,這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房門鎖上,宋玄不放心地問:“你沒事吧?”
江瑭笑了笑:“我能有什麼事?”
“你之前不是說,如果對宋家人動手,你會受到反噬嗎?”宋玄眼簾輕垂,視線掃向邪靈修長白淨的手之上。
“放心吧,體內的封印被你解開後,這層禁製就消失了。”江瑭伸出手,向他露出自己柔軟的、泛著健康粉色的手掌心。
宋玄沒有說話,眼神依舊有些擔憂。
江瑭便笑說:“如果你實在不放心……要不要親自來檢查一下?”
他說著,抬手撫上衣領,上挑的眼尾染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似乎在暗示著什麼一樣。
宋玄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邪靈的暗示,喉結迅速滑動了一下。
有些心動。
但——
宋玄看了一眼一旁的宋遠林,唇角抿了抿。
江瑭被他眼底閃過的失落逗樂了,悶笑兩聲後,他上前捧住少年的臉側,在他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宋玄頓時愣住。
這還是邪靈第一次在互相幫助之外的時間親吻他。
“不急,等晚上事情結束之後再檢查也可以。”江瑭輕笑著說,“我不會收回你檢查我身體的權利。”
宋玄喉結滾動得更劇烈了。
*
夜晚很快來臨,遊輪上的宴廳卻熱鬨依舊。
宴廳裡放著歡快的舞曲,想跳舞的人就拉著舞伴上舞台隨樂起舞,不想跳舞的人則三三倆倆聚在一起,吃著飯後甜品,聊著各自的話題。
然而這樣美好的氛圍,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驚叫聲打破。
“江、江——”來人踉踉蹌蹌地跑進宴廳,聲音驚恐尖銳,甚至蓋過了舞曲,“邪靈!江家、江……邪靈——”
這人似乎驚恐到了極致,說話都斷斷續續說不清楚,讓人聽不明白他究竟想說什麼。
但耳朵比較靈敏的人,依舊捕捉到了他話語中的關鍵字。
江家、邪靈。
宋青州本就站在廳門不遠處,聽到這聲驚叫後他臉色微變,反應極快地跑向騷動傳來的地方。
但更讓他震驚的是,來人不是彆人,正是他的大哥宋遠林。
宋遠林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同樣淩亂不堪,麵色慘白表情驚恐,眼底透著滲人的血絲,似乎已經被嚇到精神臨近崩潰。
似是因為看到了熟人,宋遠林嗚咽著張嘴:“邪——”
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宋青州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嘴巴,拉出了宴廳。
但這場騷動依舊迅速傳遍整個大廳。
宋青州鉗製住宋遠林的行動,示意另一位宋家人去安撫眾人情緒,自己則帶著宋遠林去了一間空房間。
不知是不是被嚇壞了,宋遠林並沒有掙紮。
宋青州關上門,壓低聲音問:“大哥?你究竟在發什麼瘋?你還記不記得今天是父親的百歲生日宴?!”
宋遠林卻仿佛沒聽見他的質問一般,用那雙紅的滲人的眼睛盯著他。
宋青州被他盯得後背發毛,突然聽見宋遠林癲狂地笑了兩聲:“江瑭,哈哈,江瑭回來了!他來複仇了!”
宋青州心頭巨震,怒斥道:“宋遠林!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宋遠林卻已經暈了過去。
宋青州壓下心底不好的預感,向匆匆趕來的宋山如實說了剛才的情況。
宋山眉頭緊皺,下令道:“先把他關起來。”
就在兩人離開後不久,房間中的宋遠林突然睜開眼睛,身上浮現出濃鬱黑霧,臉上五官變幻,很快就變成了宋玄的模樣。
與此同時,江瑭也出現在了這個房間中,手裡拎著昏迷的真正的宋遠林。
“演技不錯。”江瑭稱讚道。
宋玄耳根微紅,故作冷靜說:“趕緊回去,宋山他們準備去找你。”
黑霧騰起,兩人丟下昏迷的宋遠林,剛回到屬於他們的房間,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江瑭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開門:“什麼事?”
宋山表情凝重:“大人,抱歉這麼晚來打擾您。”
他拄著拐杖,臉側掛著汗,顯然是匆匆趕來。
聽宋山說完‘江家邪靈’一事,江瑭嗤笑一聲:“江瑭的靈體早已被我吞噬,這件事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一句話就讓宋山立刻冷靜了下來。
“不僅僅是江瑭,甚至江家其他人的靈體,也早已不存在,更不可能出現所謂的江家邪靈來複仇。”江瑭語氣淡淡,毫不掩飾其中的不耐。
“說這話的是宋遠林?”他說,得到了宋山的肯定回答後,又道,“你有這功夫去想不存在的江家邪靈,不如好好想想,宋遠林這段時間做了些什麼,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瑭冷睨了宋山一眼:“不要因為他是你的兒子,就掉以輕心。”
宋山心頭巨震,連聲道:“我知道了,多謝大人提點。”
不等宋山再說話,江瑭就先一步用力關上房門,用行動表現出大晚上被打擾的不滿。
“隻是第一天而已,竟然就慌成這樣。”江瑭輕哼一聲,“宋山這麼多年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玄語氣淡然:“因為他心裡有鬼。”
“你說的對。”江瑭扯了扯衣領,微挑的眼眸落在少年身上,“不說他了,有這個時間,我們不如來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宋玄一時沒反應過來:“更有意義的事?”
“比如……”邪靈輕笑著湊近他,手指靈活又迅速地解開身上的扣子,“檢查身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