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後身體就容易犯困,江瑭點點頭,閉上眼沒多久呼吸就平穩下來。
*
祁斯言跟著陸辭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說吧,找我什麼事?”
“本來是打算和你一起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尋找方案。”陸辭說,“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祁斯言眸光微柔:“嗯,確實。”
但他隨即像是又想到什麼,唇角剛翹起的弧度立刻又壓了下去。
“小瑭……”祁斯言頓了頓,“以後是不是隻要定時抽血給他喝就行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陸辭點點頭,“等危險期過了之後,恢複正常的血族進食頻率就行,三天到一周服用一次新鮮血液,一次五十到一百毫升不等。”
祁斯言嗯了一聲,表情微鬆。
他是覺醒了特殊天賦的獵魔人,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了數倍,一百毫升的血液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祁斯言便又問:“小瑭的危險期有多久?”
“這我說不準,可參考的範例約等於沒有。”陸辭說,“還是得看個人體質,這幾天就先在這兒住下吧,等穩定了再考慮出院的事。”
“嗯,出院不急,學校那邊我可以幫他請假。”祁斯言說,“危險期有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地方嗎?”
“有儀器一直監測他的身體狀況,倒是沒什麼需要特彆注意的。”陸辭想了想,“哦對了,他這段時間的食欲可能會不太穩定,儘量彆讓他太
餓著。”
陸辭說的餓不是普通的餓,
而是血族的餓。
祁斯言自然聽明白了,
決定這陣子把其他事情都推掉,專心留在住院部陪護。
“等他的情況稍微穩定些了,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做一些檢測。”陸辭說。
祁斯言問:“和MTU型血液過敏有關的?”
陸辭點頭。
“我不能做主。”祁斯言說,“得看小瑭。”
陸辭笑了笑:“你倒是真寵他。”
祁斯言垂下眼簾,不說話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不過多半都是陸辭在感慨這令人震驚的巧合,和江瑭的幸運。
如果不是祁斯言正好成為了江瑭的監護人,也許直到半年時間走完耗儘,他們也不知道祁斯言就正好是江瑭的那個特例。
說到興頭上,陸辭忍不住重重拍了兩下祁斯言的肩膀說:“斯言呐,你可得好好保護自己,你家小朋友的性命現在可全係在你身上。”
祁斯言笑了下,聲音溫柔卻堅定:“嗯,我知道。”
等陸辭終於感慨結束,放祁斯言回到病房時,床上的少年已經睡得深沉。
祁斯言輕手輕腳地關上門,上前兩步站在病床邊,垂眸凝視著江瑭睡顏。
少年睡得很安詳,眼角眉梢都是舒展開的,柔軟的唇也帶上了些許淺粉色,不再像之前那樣是一抹病懨懨的白。
祁斯言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江瑭這些天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覺。
窗外夜色沉沉,窗戶開著一條細小縫隙透著氣,夜風吹起窗簾的一角又很快落下,就如祁斯言此時的心情一般起伏不定。
祁斯言抬手,指尖蹭過少年額角柔軟的發絲時,傳來稍許刺痛,但那裡的傷口卻已經不再滲血。
沉眠中的少年似有所感,微微偏頭,溫軟的臉頰貼向男人帶著薄繭的手掌,不自覺地蹭了兩下,透出一絲依戀。
祁斯言觸電般地抽回手。
這樣的親近,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頭的諸般情緒。
危險期結束後,隻需要定時抽血保證少年的血液補充就行了,就算不見麵、隻做一個幕後的供血者也沒有關係,祁斯言心想。
等危險期結束……
他就提交申請,給少年換一個更合適、也更安全的監護人。
*
有了穩定的新鮮血液的補充以後,江瑭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起來。
這天的例行身體檢查結束後,陸辭提出了想進行特殊檢測的請求。
江瑭沒怎麼猶豫便同意了。
倒是祁斯言有些不放心,追問了一句:“會對小瑭的身體有傷害嗎?”
陸辭沒有隱瞞:“可能會有點難受,但不會有傷害。”
江瑭抬頭,衝病床邊的男人笑了下,笑容柔軟:“祁哥,我沒事的,這幾天身體已經好多了。”
祁斯言便說
:“檢測的過程中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江瑭彎了彎眼角,乖順點頭。
陸辭領著兩人來到提前準備好的檢查室,讓江瑭坐在特殊的監測椅上。
很快,江瑭的身上就被貼上了很多小圓片,小圓片們連接著一旁的檢測儀器。
陸辭在江瑭身邊放了一個衛生桶說:“一會兒要是忍不住了,直接吐出來,沒有關係。”
祁斯言皺眉:“會吐?”
“有可能會吐。”陸辭說,“不過他現在身體營養補充起來了些,過敏的症狀反應或許沒有之前那麼嚴重。”
祁斯言麵露擔憂,寬大的手掌輕輕按在少年肩頭,似乎想以此來給他些許支撐。
“彆怕。”他柔聲說。
江瑭嗯了一聲:“祁哥,我不怕。”
祁斯言便低頭對少年笑了下。
檢測正式開始之前,陸辭問了江瑭幾個問題。
“覺醒血族力量之後,你聞到其他動物或者人類的血液、以及食用血液的時候,覺得它們是什麼味道?”
江瑭斟酌了一下形容:“腐臭味,像食物腐爛了之後的味道。”
陸辭記錄下來,繼續問:“那祁斯言的血呢?”
“祁哥的血……”江瑭頓了頓,耳根莫名有些紅,“是甜的。”
陸辭挑了挑眉說:“正常情況下,血族聞到所有的血液都應該帶有特殊的甜味,他們無法抵抗這種甜香。”
但到了江瑭這裡,就隻有不過敏的祁斯言的血液才是正常的味道。
陸辭又問:“是隻有在吸食血液的時候,才能嘗到這種甜味,還是隻要血液暴露在空氣中,你聞到的時候就是這個味道?”
“聞到的時候,就是甜的,和彆的血不一樣。”江瑭回答。
他說完後,下意識又抬頭看了一眼祁斯言,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卻又猶豫要不要說。
祁斯言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鼓勵道:“想到什麼了?告訴陸醫生。”
不知為何,少年耳根處的紅暈比之方才更深了些。
他收回看向身邊男人的視線,聲音很輕:“其實……其實就算祁哥的血不在體外,我也覺得他是甜的。”
陸辭敏銳地察覺到少年似乎話中有話,便追問:“它還是他?你是指祁斯言的血,還是他這個人?”
“指祁哥。”江瑭的腦袋垂得更低了些,耳廓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我第一次見到祁哥的時候,就覺得他很甜。”
少年的聲音細如蚊蚋:“讓我……很想咬他。”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祁斯言:那你咬啊[恨鐵不成鋼.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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