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沒想到傅默會突然動手一般,江瑭整個人都愣住了。
握住他手腕的那隻手很大,掌心溫暖有力,幾乎將他的整個手腕都包裹了起來。
“為什麼不說話?”傅默低聲問道,指尖輕撫過手臂傷痕旁邊的肌膚,清楚地感覺到青年微微的瑟縮。
頂著男人沉凝的視線,江瑭垂下眼簾,輕聲:“……是。”
傅默突然低笑了一聲:“像燒傷一樣的過敏傷痕?”
恰在此時,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幾聲,是節目組的人員在他們的群裡發了消息,並同時艾特了傅默和江瑭。
紅燈還有一會兒才結束,傅默便點開手機看了一眼。
似乎是事情比較複雜,用文字很難描述,工作人員便直接發了語音。
連著幾條語音消息的後麵,跟著一小段奶糖的視頻。
純白色的垂耳兔躲在角落裡,低頭舔舐著自己左邊的前腿,微微濕潤的絨毛下,隱約可見一小條深色的傷痕。
位置和青年受傷的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傅默斂了下眸子,竟一點都沒有覺得意外或者驚訝。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身邊的青年:“江瑭——”
剛一開口,就被青年飛速打斷:“傅老師。”
江瑭的聲音很輕,說話的時候,他微微抬眸看著身前人,長睫輕顫著,一雙杏眸似蒙著層霧一般。
他說:“傅老師,綠燈快亮了。”
傅默和他對視片刻,在那雙柔軟的黑眸中看到了無聲的懇請,像是在懇求他,不要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他心中一歎,妥協似的收回了視線。
恰好綠燈亮,傅默跟著前車啟動,本應左轉的他卻直接掉了個頭。
江瑭沒有問為什麼,像是知道傅默會原路返回一樣。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副駕駛位上的青年一直微垂著頭,視線仿佛落在自己的手指上,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也像是單純的在發呆。
傅默一直用眼角餘光關注著他的動靜。
雖然江瑭什麼也沒有說,但傅默卻覺得,對方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有沒有當事人的親口承認,似乎沒那麼重要了。
兩人趕回小屋的時候,警察已經先他們一步把夏清源帶走了。
這個世界的動物保護法非常完善,夏清源虐待動物的證據齊全,定然逃不脫法律的製裁。
節目組已經找來了寵物醫生,正好就是之前剛幫奶糖包紮過的醫生。
但雪白的垂耳兔依舊縮在角落縫隙裡,任誰哄都不願意出來。
直到江瑭和傅默回到小屋,那隻毛絨絨的兔子才一瘸一拐地蹦躂出來,粉嫩的鼻頭輕拱了拱傅默的腳踝,隨即便被傅默捧進了手心。
【奶糖真的好喜歡傅默啊,一聽到傅默的聲音就蹦出來了】
【奶糖:我自閉了,要帥哥哄哄才能好[兔
兔噘嘴.jpg]】
【誇誇奶糖,奶糖今天太勇敢了!】
【如果不是奶糖,球球指不定會被夏人渣折騰成什麼樣子QAQ】
【奶糖英勇負傷,希望傷得不重[擔心.jpg]】
【還要誇誇瑭瑭和默哥!如果不是他們提議給兩小隻帶上攝像頭,誰能知道夏清源私下裡竟然是這樣的麵孔[惡心吐了.jpg]】
從寵物醫院趕來的醫生,這才終於能幫奶糖檢查傷口。
所幸那根電擊棒隻是擦過垂耳兔的前腿,並不是用力按上去的,又隔著一層柔軟的兔毛,因此奶糖傷得並不重,醫生幫忙擦了點藥包紮起來,說隻是輕微的外傷,每天換一次藥,過幾天就能好。
現在這隻巴掌大的小兔兩隻前爪都包上了繃帶,看起來慘兮兮的好不可憐。
傅默摸了摸掌中兔的腦袋,視線不由自主又看向了江瑭。
受傷是同步的話,治療難道也是同步的嗎?
醫生上完藥後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臨走前,他拉著江瑭輕聲說:“我這兩天一直在看你們的直播,說實話,看到你們想辦法給球球帶上攝像頭的時候,我真的鬆了一口氣。”
江瑭便同樣輕聲和他說,用攝像機捕捉不到的聲音:“還得謝謝你們的那份體檢報告,如果不是體檢報告的話,我們也不會想到這樣的辦法。”
醫生笑了笑,給江瑭留下了一些藥和繃帶,便背著藥箱離開了。
抱著垂耳兔的傅默也走了過來,碰巧和回頭的江瑭對視了一眼,就見青年愣了一秒,又迅速移開了視線。
【家人們,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之前默哥和瑭瑭不是帶球球去醫院包紮傷口,順便做了體檢嗎?會不會他們從體檢報告裡看出問題來了,所以才特意給兩小隻買了攝像頭帶上?】
【可能當時隻是懷疑夏人渣有問題?裝上攝像頭後,如果夏真的有問題,攝像頭可以起到一層保護作用,起碼夏會顧忌有攝像頭的存在不敢隨便動手,如果不是的話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所以默哥和瑭瑭竟然一起偷偷做好事!】
【可惡,被他們裝到(劃掉)甜到了[抹嘴角.jpg]】
夏清源的事件對於節目組來說,已經稱得上是直播事故了,但節目組並沒有選擇暫停節目錄製。
節目組的人在迅速商討過後,決定依舊繼續用剩下的四位嘉賓進行錄製。
這一決策一出,得到了全網所有追節目的粉絲的支持。
明知晴和葉菀菀收到消息後,也很快就趕回了小屋,動物保護協會的人也幾乎和兩人前後腳抵達小屋。
球球是夏清源在動物救助站領養的金毛犬。
據保護協會的人說,球球在被救助之前,被原主人拋棄在荒山野嶺,剛救助回來的時候瘦骨嶙峋,虛弱得厲害。
也許是被拋棄過一次的原因,球球的性格很膽小,也很容易感知到人類的情緒,尤其是負麵情緒。
誰能
想到,球球剛脫離苦海沒多久,就又一頭紮進了另一片苦海。
葉菀菀很是心疼:“球球也太可憐了。()”
;?[(()”
江瑭表情微動,似是想說些什麼,但又有些猶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球球身上,唯獨傅默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變化。
傅默一直分了些心神在江瑭身上,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球球身上,便湊過去輕聲問:“你想收養球球?”
傅默聲音很輕,但耐不住幾人都站得很近,大家便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