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導話音落下,江瑭思考了一會兒後便點頭說:“我知道了。”
他撐著胳膊坐起身,正準備從傅默的身上翻身站起來,胡導卻擺了擺手。
“彆起來了。”胡導說,“等會直接接著這個鏡頭拍。”
江瑭便不動了。
他依舊坐在傅默的腰腹處,身下是男人身上堅實緊繃的肌肉,脫離出‘白檀’的狀態後,江瑭就變得沒那麼自在,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有些不知所措的僵硬感。
傅默仰躺在床上,自下而上仰視著身上的江瑭。
青年裡衣單薄,前襟的扣子敞開著,半遮半掩間能看見大片吸睛的皚白色。
但讓傅默有些意外的是,平日裡穿著常服的青年看著清瘦甚至有些瘦弱,但衣衫下的身體卻並不顯單薄脆弱,身上反倒覆著一層輕薄的肌肉,形狀很是好看。
他斂了下眸子,突然想到早上晨跑時,青年那不低於自己的配速,心下微微了然。
胡導話鋒一轉,突然看向傅默說:“你也是,配合一點,躺在那不動是乾什麼?有你這麼被動又不知趣的小情人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
“手伸出去,搭在肩膀上也好,摟著背甚至勾著脖子也行,讓人能看出你們的‘親密’。”胡導說,“江瑭親下來的時候,給他一點回應。這個時候秦申秋已經反應過來白檀的計謀了,為了逃脫追捕,他肯定會主動迎上去配合他,而不是還跟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
傅默沉默了片刻,點頭應道:“好。”
他演技很好,除了需要扣細節的鏡頭之外,其他鏡頭一般都過得比較順,他已經許久沒有被這樣‘指責’過了。
胡導又嘀嘀咕咕叮囑了幾l句要點,便大手一揮說:“行了,找找狀態,再來一次。”
他說著便退出鏡頭範圍,過了沒多久,便喊了一聲:“三、一、一,a!”
白檀推著秦申秋的肩膀,將他用力按在枕頭上。
身下的男人似是明白了他的意圖,身體雖然依舊僵硬,卻抬起胳膊摟住了他的肩背,將他往下拉了一下。
房間門被推開的前一刻,白檀低下頭,張嘴咬在秦申秋的唇上。
對方配合地張開唇,和他深深地吻在一起。
兩人同樣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染著房間中甜膩熏香的味道,似乎連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
房間門被推開的那一刻,胡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哢——!”
傅默和江瑭不約而同地顫了一下,隨即江瑭立刻鬆開唇直起身,呼吸急促又紊亂,輕薄衣衫下的胸膛起伏得格外厲害。
躺在他身下的傅默也沒好到哪裡去,隻是表情控製得更好一些。
“比第一次好多了,有那個感覺了。”胡導走近說,“但是有一點——”
他聲音微頓,突然抬手指了一下江瑭的耳朵。
“有辦法能讓耳朵不要這麼紅
嗎?”
胡導問他,“太紅了,可以微微的紅,但白檀的耳朵不會這麼紅,觀眾看到會出戲。”
他這話一出,傅默的目光便下意識轉向了青年的耳垂。
平日裡小巧瑩白、透著淡淡肉粉色的耳垂,乃至於整個耳廓,此時都已經被濃豔的絳紅包裹住了。
傅默突然想到江瑭前一天才跟他提到的,他是很容易皮膚紅的體質。
這麼看來,青年容易紅的地方不僅僅是手腕,恐怕其他地方也同樣如此。
胡導的這個要求屬實有些難為人。
江瑭努力平緩著呼吸,無奈地笑了一下說:“我試試看。”
“嗯,試試,實在不行隻能塗一點東西遮一下。”胡導說,“微微紅的狀態就可以,太紅了不符合白檀的人設。”
江瑭點頭:“好。”
看青年有些為難卻又不拒絕的模樣,傅默突然有些想笑,唇角便輕勾了一下。
胡導眼尖地瞅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笑,撇了撇嘴道:“你笑個屁啊,你以為你的耳朵不紅嗎?”
他問旁邊的人要了個小鏡子,懟到傅默的眼前,強迫他認清了現實。
傅默怔了一下,輕咳一聲偏開了視線。
“你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彆笑誰,我不說你隻是因為秦申秋的人設在那,耳朵紅了也不奇怪。”胡導朝傅默翻了個白眼,嘀嘀咕咕道,“吻戲新人就是這樣,親個嘴巴而已,耳朵就能紅成這樣,又不是讓你們拍床//戲,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這一番話說完,床上的兩人反倒看起來更尷尬了。
傅默看了江瑭一眼,便又移開視線,目光虛虛地看向一旁的場景。
他身上的青年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因為親吻而泛紅的唇被他抿得極緊,耳垂的顏色非但沒有變淺,反而似有若無地更深了些。
胡導說:“行了啊,給你們點時間冷靜一下。”
“胡導。”江瑭突然開口,“我能站起來走走嗎?”
胡導瞅了一眼他紅得滴血的耳垂,大手一揮應允了江瑭的請求。
江瑭連忙從傅默身上翻身下床,抬手攏了一下身前鬆垮的衣襟,接過旁人遞來的濕紙巾,分彆在兩邊的耳垂上捏了捏。
濕紙巾冰冰涼涼的溫度似乎讓他冷靜了不少,沒多久,那兩枚跟紅血珠似的耳垂,就恢複成了它們正常狀態下的顏色。
傅默有些遺憾地收回視線。
那紅通通的耳朵,其實看著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