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傅默的目光太過冷厲,陳總竟真的下意識鬆開了手。
江瑭腳步虛軟地踉蹌了兩步,落在了另一個更結實溫暖的懷抱中。
男人身上傳來的熟悉氣息似是讓他非常安心,他抬了下眼簾,聲音低而啞:“……默哥?”
傅默嗓音微柔:“嗯,是我。”
青年便又沒了聲音,被他圈住的身體卻一直在細微顫抖著。
一旁的陳總開口:“傅默,這事兒是誤會——”
傅默眼簾輕掀,隻一個眼神就讓對方呼吸一窒,閉上嘴不再說話。
傅默雖是自己開工作室單乾,但他在圈內混了這麼長時間,手中的人脈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即便背後沒有大公司靠著,卻依舊鮮少有人敢招惹他。
這位陳總顯然並不在敢招惹他的範圍內。
傅默沒再給對方任何眼神,熟練地將懷中青年背了起來,從緊急通道走樓梯帶他去了2424號房間。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身後的青年突然出聲,嗓音輕軟:“默哥……”
“嗯。”傅默應了一聲,把人放在了床上,“我在。”
江瑭身上的西服套裝早已亂掉,那張精致的麵容紅得厲害,他扯了一下襯衫領口,低聲說:“我有點難受。”
“我知道。”傅默輕聲,“再忍一忍,我已經讓人送藥過來了。”
青年安靜了一瞬間。
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口:“我沒有喝酒。”
傅默愣了一下,想起兩人分開時他的叮囑,眼底濃黑的墨色裡染上一絲柔意。
江瑭接著又說:“我、我也給你打電話了。”
他似乎難受得厲害,又用力扯了一下領口,襯衫的扣子被他扯崩開,露出一小片同樣泛著紅的胸膛。
“嗯,你做得很好。”傅默眼神暗了暗,安慰他,“你不要多想,這事交給我來處理。”
青年便又安靜了下來。
他把自己整個蜷縮在床上,手用力攥著襯衫領口,呼吸灼燙紊亂,臉旁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頰兩側。
傅默去倒了杯水,想扶著青年坐起身,讓他喝一點。
江瑭努力撐起身體,隻喝了一口便被嗆到,杯中的水灑出些許,把他身上那件純白的襯衫浸濕了。
本就赧紅一片的麵孔,此時更是紅得厲害,唇角和下巴上還染上了些許水光,看著格外引人遐想。
傅默輕拍著他的後背,低聲安撫:“再忍耐一下,藥馬上就到了。”
他話音剛落下,就聽見青年含糊地說了一句:“我好像、好像要控製不住了——”
傅默下意識問:“控製不住什麼?”
青年重新把自己蜷縮了起來,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門鈴聲在此時響了起來,傅默起身迅速拿到了藥,等他再次返回床邊時,卻發現床上的青年扯開了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傅默微怔
了下,以為青年是難受得厲害,這才無意識地躲進被子裡。
他衝好藥後,坐在床邊隔著被子輕拍了一下青年,低聲哄道:“江瑭,藥已經衝好了。”
哪怕隔著厚厚的被褥,傅默也依舊清楚地感覺到了被中人的顫抖。
連綿不絕,似乎怎麼也停不下來。
傅默眸光軟了軟,聲音更輕了些:“起來把藥喝掉吧,喝完就不會難受了。”
過了一會兒,被子裡傳來青年悶啞的聲音:“我、我不起來……”
傅默愣住。
和江瑭認識的這些日子以來,他太清楚江瑭的性子了,對方不是這種講不通道理任性妄為的性子。
傅默心裡一緊,隻以為江瑭是出現了什麼其他的症狀,乾脆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被子。
“江瑭?”他聲音大了些,“你怎麼了?”
被子裡的青年沒有說話,卻把被子裹得更緊了些,怎麼也不肯讓男人掀開他身上的被子。
兩人來回拉扯了幾l次後,江瑭的聲音從被子裡響起,幾l乎帶上一絲焦急的哭腔:“默哥!你、你彆扯了——”
但中了藥的青年力氣哪裡比得上傅默,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傅默便成功扯開了被子的一條縫。
一抹雪白暴露在空氣中,傅默瞳眸驟縮,猛地愣在那裡。
被子重新被江瑭奪了回去,青年嗚咽一聲,又迅速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
但哪怕隻有一瞬間,傅默還是看見了那抹雪白的真實模樣。
毛茸茸的、柔軟的、和奶糖一模一樣的——
是一對長而大的兔耳朵。
足足過了許久,傅默才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他伸手拍了拍床上鼓起的被子,輕聲開口:“江瑭?”
江瑭沒有聲音。
傅默垂了下眸子,乾脆道:“你出來吧,我已經看見了。”
被子裡的青年哽咽一聲,試圖掩蓋:“你沒看見,你看錯了!”
這樣掩耳盜鈴般的做法,讓傅默有些想笑,但現在顯然並不是笑出聲的好時機。
傅默把幾l乎脫口的笑重新咽了回去,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