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晃,被幾隻鳥怪撞倒,手臂擦過斷裂的金屬欄杆,撩起一抹血色。
許知陌調笑道:【需要我幫忙嗎?】
許清琅眸色一暗,正欲回話,卻陡然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
仿佛什麼低而婉轉的吟唱,空靈幽深,明明聲音並不大,也不知從何處傳來,卻像是就在耳邊響起一般,讓人心神都跟著晃了晃。
下一秒,空中鳥怪就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呼啦啦向四處逃竄而去。
隻數息的功夫,那些鳥怪便以來時更快的速度消失了蹤影。
許清琅望著天空,目光又迅速落向海麵。鳥怪散去雖是好事,但……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這些鳥怪如此懼怕?
許知陌卻又突然出聲:【哇哦,這麼厲害啊。】
許清琅沒理他,他攏了攏被金屬劃破的衣袖,采集了幾滴傷口處的血液,讓一旁的
() 隊員拿去做檢測。
他隨即想起自己離開實驗室的本意(),
?(),
旁邊的窗戶卻不知何時碎了一地。
許清琅心頭一跳,連忙推門而入,一眼便看見了房中地上的幾隻鳥怪。
那幾隻鳥怪身上結著寒霜,僵硬地掉落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息。
像是被凍死的,許清琅心神微震。
他眸光掃過室內,並沒有在床上看見青年的身影,卻在門後角落裡聽到些許動靜。
許清琅關上房門,順著聲音看去,果然看見了在角落旁縮成一團的青年。
青年身上還穿著他那件寬鬆的白大褂,整個人蜷縮在牆角,纖長手臂環抱著蜷起的膝蓋,長發垂落在身側,隨著身體的顫抖而輕晃著。
許清琅連忙走過去,在青年身前蹲下後,柔聲問:“你還好嗎?是不是被嚇到了?”
聽到他的聲音,青年從雙臂中緩慢抬起頭,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更白了幾分,黑眸中醞著些淺淡的霧,眼尾泛紅,襯得那顆淚痣的顏色也更豔了些。
見青年沒有回應自己的問題,許清琅便又開口,聲音輕柔得仿佛在哄小孩一般:“沒事了啊,鳥怪已經離開了。有沒有被傷到?告訴我,好嗎?”
青年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這才搖了搖頭。
許清琅心下微鬆,指了指那幾隻顯然死得不正常的鳥怪,試探著輕聲問:“是你做的嗎?”
青年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身體又瑟縮了一下,眸中劃過些茫然。
他搖搖頭,片刻後又遲疑著點了下腦袋,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許清琅看出他狀態不太對,便沒再追問。他視線輕晃,突然看見了青年脖子上的紅繩。
紅繩下方墜著兩枚玉墜,一枚是小巧的、指甲蓋大小的魚形玉,另一枚是塊方形玉,上麵似乎刻著字。
許清琅猶豫兩秒,指了指那紅繩問:“能讓我看看嗎?”
青年仰起頭,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纖瘦脆弱的脖頸,露出在許清琅的視線內。
許清琅指尖撚起那塊方形玉,看見了上麵的字——
“江瑭。”他低聲念道,“這是你的名字嗎?”
江瑭眨了眨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許清琅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失憶的青年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眸光掃見青年腰側,雪白的繃帶間隱約又滲出些血色,許清琅便伸出手說:“來,我們先回床上,好不好?”
江瑭和他對視片刻,長睫輕垂,視線順著他的胳膊滑落,停在了男人的小臂處。
那處的衣袖被劃破,淺色的布料被可怖的血色浸透,散發出濃鬱的血腥味。
破損的衣服下,隱約可見幾乎見骨的、極深的傷痕。
許清琅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以為江瑭是害怕這可怖的傷痕,便想換一隻手。
誰知受傷的胳膊還沒放下,手腕卻被人輕輕攥住。
長發青年輕輕撩開他破爛的衣袖,垂著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傷口,毫無血色的雙唇緊緊抿起。
許清琅低聲說:“剛剛不小心傷到了,沒事的,過兩天就能好。”
他話音還未落,傷口出卻傳來輕微的、溫熱又濕潤的感覺。
是青年的眼淚。
許清琅猛地怔住。
江瑭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眶泛紅長睫濕潤,精致的眉頭緊皺著,嘴唇開合卻沒能發出聲音。
似是心疼極了,青年低下頭,柔軟的唇輕碰了一下傷口處翻開的皮膚,薄薄的眼皮一眨,又是兩滴眼淚落下來,砸在了傷口上。
許清琅正欲說話,瞳孔卻驟然收縮。
手臂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與之同時,陣陣暈眩感傳來。
他隻來得及反抓住青年的胳膊,低低地吐出一個字:“你……”便被急迫襲來的黑暗所吞沒,落入到一個清瘦微涼、仿佛帶著大海味道的懷抱中。
江瑭扶住許清琅的肩膀,唇角輕勾了一下,抬手幫男人扶了扶歪倒的眼鏡,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男人深邃的麵容輪廓。
下一秒,本應已經陷入昏迷的男人,卻咻然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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