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身下青年突然勾起了唇。
許知陌正欲問對方在笑什麼,卻陡然察覺到了一絲眩暈感,他瞳孔驟縮,震驚低喃:“……你什麼時候?”
淡淡的鎏金暗芒一閃而逝,桎梏著自己的精神力散開,江瑭抬眸衝他淡淡一笑。
許知陌恍然:“原來是眼睛……”
“你又怎會覺得,在你說出我的身份之後,我不會提防著你呢?”江瑭扯了下唇角,眼底眸光卻格外冰冷,“人類如此奸詐惡毒,我斷不會再一次著了你們的道。”
“再
一次?”許知陌捕捉到關鍵詞,“你——”
然而話還沒說話,他麵色就是一變,眉頭咻然緊蹙。
“竟然這麼快……”許知陌低喃了一句,他閉了閉眼睛,突然低頭在青年唇上落下一個輕吻,一觸即分,“那天在海裡,還給你的。”
他說,“我是許知陌,下一次可彆認錯了。”
話音剛落,男人高大的身體便驟然一鬆,仿佛沒有了支撐力一般,在即將壓在江瑭身上的前一秒,又猛地停下。
江瑭意識到了什麼,臉上表情瞬間變幻。
同樣的嗓音響起,卻帶著和剛剛完全不同的情緒,溫柔、焦急和些許慌亂。
“江瑭?”許清琅撐起身體,看向被他壓製在身下的江瑭,“你沒事吧?他有對你做什麼嗎?”
隻一眼,許清琅便微微愣住。
青年眼眶紅得厲害,眼裡蒙著層水霧,眼角帶著些濕痕,下巴上還印著兩枚紅痕,看中像是被捏出來的。
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許清琅張了張嘴,好一會兒後才輕聲說:“抱歉。”
聽到他的話,江瑭抿唇搖了搖頭,眼簾輕垂了下來。
許清琅意識到兩人現在的姿勢不對,連忙撐著胳膊坐起身,把躺倒在地上的青年也一並扶了起來。
青年腰側繃帶上的血跡似乎又有擴散跡象,見狀許清琅眼底的歉疚更甚。
他在腦海中厲聲道:【許知陌!】
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不知是聽見了卻不想理他,還是單方麵切斷了和他之間的聯係。
許清琅閉了閉眼,在麵對青年時情緒依舊穩定:“我扶你去床上,能站起來嗎?”
青年握住他伸來的手,借力勉強站了起來。
但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腰側的傷太嚴重,青年的走路姿勢看起來非常奇怪,給人一種他太久沒走過路的生疏感。
這裡離床還有一段距離,許清琅乾脆將江瑭抱了起來,幾l步跨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回病床上。
江瑭全程都表現得非常安靜乖順。
哪怕對方似乎被許知陌這樣壓迫過,也似乎沒有對他產生任何抵觸的情緒,甚至在看向他時,依舊目露依戀和些許喜愛。
江瑭失憶之後,他是對方接觸到的第一個人。
也許……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雛鳥情節吧,許清琅這麼想著,心底軟了幾l分。
“稍微忍一忍。”他說,手上動作迅速地拆開繃帶,“可能會有點痛。”
青年乖巧點頭,目光一直追隨著許清琅。
然而等繃帶拆下露出下方的傷口後,許清琅的動作卻微微一頓,眸光都跟著凝了些。
……傷口的愈合速度,快得有些不正常。
前一天夜裡還深可見骨、幾l乎橫跨半邊腰腹的傷,此時卻已經結痂,傷口邊緣都有向裡愈合的跡象。
隻是剛剛突發的意外,讓傷口結的痂又崩裂開,流了不少的血。
許清琅不動聲色,幫江瑭處理好傷口,迅速又在他腰腹處纏上了新的繃帶。
“好了,這幾l天一定要記得,彆再做太劇烈的動作,不要又把傷口崩裂了。”
許清琅說著,一抬頭便對上青年專注看向自己的視線。
江瑭衝他抿唇笑了下,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模樣乖巧得不行。
許清琅眸光柔了柔,沒忍住,抬手摸了一下青年順滑的長發。
但他現在有個疑問。
異於常人的自愈速度,擁有奇異治療和類麻藥能力的眼淚,還有將鳥怪一瞬冷凍起來的能力……
這些似乎都在告訴許清琅,江瑭不是普通人,亦或者說……他根本不是人。
許清琅垂眸思索片刻,輕聲開口:“江瑭,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可以答應我嗎?”
床上青年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許清琅取出一個乾淨的小玻璃瓶,遲疑片刻後說:“你可以再哭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