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陌並沒有收著力氣,兩條結實的臂膀緊緊環在江瑭的腰身處,用力到讓人覺得他幾乎想把人揉進懷裡。
江瑭被他勒得唔了一聲,抬手毫不猶豫地拍了兩下環在腰間的手臂,冷聲道:“許知陌,鬆手。”
身後人頓了頓,突然低笑一聲:“不錯啊,這次竟然這麼快就把我認出來了。”
兩人之間挨得極近,許知陌的下巴搭在江瑭一側的肩膀上,說話時呼吸幾乎全部噴灑在江瑭的耳廓和脖頸上,撩起一片讓人難捱的癢意。
江瑭縮了下脖子,手肘用力頂向身後人的腰腹處,趁人吃痛的那一瞬間,掙脫了對方的懷抱。
許知陌嘖了一聲,低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這麼不待見我。”
他語氣低落,一時讓人難以分辨,他這是真的為此感到難過,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裝裝樣子。
見江瑭沒有對他的難過做出任何反應,垂下眉眼的男人便抬起頭,表情遺憾:“沒意思,我還以為你多少會心疼我一秒鐘呢。”
回應他的是江瑭的一聲輕嗤。
許知陌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東西:“這是你的鱗片?”
江瑭掃了一眼,心知應該是許清琅還沒來得及將鱗片收起來,許知陌就強行占了身體操控權。
“顯而易見,不是嗎?”他回答,“我送他的。”
許知陌眯了下眼睛,嗓音更沉幾分:“你送他的?你的鱗片?”
江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許知陌垂眸看著手中銀藍色的鱗片,在鱗片堅韌光滑的表麵上輕撫了片刻,指尖似無意間蹭過鋒利邊緣。
隻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指腹便被鱗片劃破一道傷口,鮮紅的血液從皮下溢出,在銀藍鱗片上留下一抹血紅色。
許知陌輕輕挑眉:“這麼鋒利?”
江瑭皺眉:“小心點。”
許知陌看向他:“你這是在關心我嗎?舍不得我受傷?”
“彆自作多情,我是嫌你弄臟了我送他的鱗片。”江瑭掰開握著鱗片的手指,找了塊乾淨的毛巾,把鱗片上的血跡擦乾淨了,“更何況,這具身體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受傷了我當然會心疼。”
他垂了垂眸,見許知陌的手指尖還在向外滲血,猶豫片刻後,還是握著他的手腕舉到唇邊,舌尖探出輕舔了兩下。
指尖處的血液並沒有被他舔乾淨,但那條小卻深的傷口,眨眼的功夫便愈合了。
許知陌喉結輕動:“海妖的唾液倒是好用。”
江瑭鬆開他的手,抬眸冷瞥他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轉過身去。
許知陌和他短暫對視一眼,正欲再說些什麼,眸光卻驟然一凝。
青年轉身的那一刻,垂在身後的黑色長發微微晃動,隱約露出被遮擋的後頸,上麵似乎印著些奇怪的紅痕。
那印著紅痕的皚白肌膚一閃而逝,隻一瞬便又被黑發遮掩住,快到能讓人以為是錯覺。
許
知陌卻眉頭一皺,一把拉住欲離去的青年,抬手撩起了他披散在身後的長發。
皚白纖長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之中,連帶著那上麵的紅痕也一覽無餘。
青年上衣靠近領口的扣子還沒扣上,本就偏大的領口更顯鬆垮,許知陌又比他高一些,從這個角度垂眸看去,連帶著領口下方的些許肌膚都看得一清二楚。
後頸上紅痕稀疏,然而越往下,那些印記便越發密集深赧,叫人根本無法忽視。
許知陌眼神一暗:“你和他做了?”
明明是詢問的語句,偏偏被他說得格外篤定,似是已經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江瑭從他手裡扯回自己的衣領,纖白手指迅速扣上領口的一口。
“做了。”他輕挑了一下眉,語氣自然到仿佛在說什麼稀鬆平常的事一樣,“很明顯不是嗎?”
許知陌眸色變得更深沉了些,臉上表情斂起,讓人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任何情緒,卻能感知到他此時情緒低沉。
江瑭自顧自扣好衣扣,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把被男人撩亂的長發重新攏回身後。
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人緊緊握住,整個人被推著被迫向後退了幾步,冰涼堅實的牆麵抵上了後背。
江瑭微微吃痛的嘶了一聲,慍怒道:“許知陌,你乾什麼?!”
“乾什麼?”許知陌嗓音緊繃,黑眸沉得厲害,“先知道你身份的人是我,辛辛苦苦幫你隱瞞身份的人是我,一開始主動為你提供精神力的人也是我——”
他嘴角輕扯,似譏似嘲,“我幫了你那麼多,結果你轉頭就和他搞到一起去了?江瑭,哦不,塞壬,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聽到他真情實感生氣的聲音,被他壓製在牆上的青年麵上,卻浮現出一抹不似作假的茫然。
“你當真生氣了?”江瑭問他。
許知陌幾乎咬牙切齒,胸膛起伏劇烈:“不然呢?你以為我是木頭人嗎?你和他做了我都還能繼續無動於衷?”
“我還以為你之前都是說著玩玩,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我又分不清真假。”江瑭語氣無辜,“更何況,你和他不本就是同一個人嗎?我和他做了不就等於和你做過?你倒也不必這麼——唔!”
他還沒說完的話被許知陌堵回了唇間。
似是不樂意聽到江瑭說這樣的話似的,許知陌吻得很凶也很用力,力氣大到幾乎讓江瑭以為,自己就會被對方這樣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