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外婆每天早上天不亮,做完了早飯後,就跟著六爺去山上砍柴放羊去了,六爺家養了些羊,還養了幾條很凶殘的獵狗。
所以她家跟六爺家,就是沒人,也不用上鎖,隻要有人想進陳玉蓮和六爺的家,六爺院子裡的獵狗就會衝出來裂出獠牙咬人。
還真有人被咬過,不過這大山裡來來去去就這麼幾戶人家,除了東山駐軍,也沒什麼新鮮人往寨子裡來,所以六爺的獵狗,咬人的次數很少。
“好看什麼啊,現在城裡人,誰會穿成這樣啊?”
春妮一路走,一路捂嘴笑話著秦予希,這土族的衣服,雖然繡的花好看,但是現在外頭都不流行手工刺繡了,聽說現在都是機器繡品,而且也沒人穿這種民族服飾在鎮上晃悠。
秦予希這一身兒出去,跟個老婆婆一樣,渾身都是股年代久遠的韻味。
“你不懂,這叫藝術。”
不管春妮怎麼笑話她,秦予希我行我素,她的審美觀,與這個年代的人,有著很大的不同,說她土就土唄,她自己知道這是藝術就行了。
藝術家,都是特立獨行,不被世人理解滴!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族長家裡,電話就放在族長家的院子裡,被族長當寶貝一樣,蓋了廟給這部橙黃色的座機。
秦予希進去的時候,還與坐在院子裡搓麻繩的族長打了聲招呼,
“族長好。”
“哎,好。”
族長叼著旱煙袋,穿著的也是土族衣服,頭上抱著黑色的包巾,他的包巾比寨子裡的其餘人顯得大一些,這是權威的象征。
然後秦予希就走到小廟前麵,拿起了案上供著的座機聽筒。
她原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於是跟著春妮一起過來,卻是在接起了聽筒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掛斷了。
究竟是什麼鬼?在現在這個手機還不發達的年代,打個電話多困難啊,真是幾分鐘都等不了,直接把電話掛了?
秦予希有些懷疑對方的耐心,便也是將座機的聽筒給放了回去,轉過身來,剛想與一臉好奇望著她的春妮說話。
此時手裡的bb機又震動了,對方又在call她,同樣的座機號碼。
這時,秦予希才是想起來,媽呀,這個座機號碼她熟啊,不就是20年前,杜書墨租住的房子裡的那台座機???因為愛得太過深刻,所以儘管過了20年,秦予希都還能想起來。
也因為這段感情太過傷痛,很多東西,秦予希都在選擇刻意的忘記。
原本以為是彆人,卻是發現一直在call她的,是杜書墨的電話號碼,秦予希皺了下眉頭,低頭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沒回座機。
當年杜書墨做的決絕,怕她糾纏他,不光光換了郵箱企鵝號,還換了電話號碼,一副與她斷絕徹底的姿態,現在這個座機號碼,在秦予希的記憶中,其實早就已經因為手機的普及,而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