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正越發不喜歡肖小曼一家人了,不是我說,外婆,她是您生的閨女,她的性格怎麼樣,您比我清楚明白,現在都這麼摳了,以後若是遇上了真正用錢的時候,她會拿錢出來嗎?”
關於前幾年,肖小曼死活不還錢,導致肖曼曼和秦慶國生意資金鏈斷裂,肖小曼卻在鎮上買了房子一事,其實後來兩家人都已經達成了和解。
這幾年隨著秦予希和馬可心的年紀大了,兩個姑娘的感情還算可以,陳玉蓮卻是不明白,怎麼秦予希突然就對肖小曼和馬可心這麼的反感了?
她自己生的女兒,自己當然清楚,可是陳玉蓮在大山裡生活了一輩子,肖小曼再要更多的,她也拿不出了,就隻能趁著走出大山的機會,給肖小曼捎點兒雞啊,菜啊的,也算是儘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了。
她有苦難言,不僅為自己的窮窘,不能給女兒們更多的,感到苦,也為了女兒們,無法理解她與六爺,感到苦。
於是麵對秦予希的發問,陳玉蓮勢弱,便道:
“本來,也沒指望著你小姨,能給咱們家出什麼力,她都已經是嫁出去的人了,隻是再怎麼說,也是你小姨呢。”
“是啊,就是因為她還是我小姨,還與咱們有血緣關係,所以我現在也沒做什麼。”
秦予希臉上的表情是一種淡然,眼神卻是極冷的,她起身,走出了這片樹蔭,站在一塊橫放在地上的石碑前,褲腳掃在石碑上的“墓”字上,轉頭看陳玉蓮,
“但是外婆,您有沒有經曆過那種,隻要有錢,就能渡過的難關?隻要有錢,哪怕是借錢也好,借高利貸也好,隻要錢來了,難關就能過去,當那種境地來了的時候,肖小曼派得上用場嗎?”
當年陳玉蓮查出了乳腺腫瘤,瘤子已經長大到了要動手術切割掉半個乳腺的地步,每個月國外進口的抗病變藥吃下來,那錢就跟紙一樣的往外一打一打的丟。
那個時候,對於肖曼曼和秦慶國來說,已經不是做生意失敗那麼簡單了,陳玉蓮當時的病情就是,隻要拿錢往裡頭砸,人就能救下來,一旦切斷吃藥,極其有可能會癌變。
所以麵對辛苦了一輩子的老母親,肖曼曼救還是不救?錢借還是不借?
這個年代的拆遷費能有多少?就是幾年之後,也不過十來萬的樣子,陳玉蓮往省城大醫院一去,十萬瞬間就沒了。
而秦予希家裡都過得這麼艱難了,肖小曼還要來分陳玉蓮的拆遷款,不給她分,她一紙訴狀就把肖曼曼,自己的親姐姐給告上了法院。
當然,最後肖小曼自然沒分到什麼拆遷款,秦予希將陳玉蓮在省城醫院看病治療的一打收據往法官麵前一遞,肖小曼自然敗訴。
可是這過程,肖小曼這樣的做法,讓秦予希寒了心,那心從此後再也沒熱起來。
當然這些讓人寒心的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肖小曼還是陳玉蓮心目中,尚且還沒惡到令人發指的小女兒,所以要陳玉蓮現在就跟肖小曼斷絕關係,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肖小曼做事兒不地道,也是不得陳玉蓮的心好幾年了,加上陳玉蓮自己本身也沒什麼錢,秦予希不擔心陳玉蓮會再給肖小曼錢。
她尋思著擾了寨子裡的征收計劃,拆遷款自然補不下來,肖小曼也自然沒有要錢不成,把肖曼曼告上法院一事了。
明亮的陽光下,有些炙熱的炭烤著大地,秦予希穿著藍色的土族布衣,黑色的土族褲子,束著馬尾,站在石碑邊,看著陳玉蓮,直指問題核心,又問,
“我父母那一代人,被肖小曼坑過了,至今沒從坑裡爬起來,外婆,您還想著讓我這一代,繼續被肖小曼一家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