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希愣了愣,沒接,她在腦子裡想著這個年代的普通化妝師,上門化妝,是要收多少錢來著?
“不用這麼厚,太多了。”
下意識的,秦予希就表達了拒絕,真的很厚的一個紅包,就是全是角票,那價格也不低。
“拿著吧,這是你應該得的,如果你覺得太多,今後,幫我給靜雅的墳頭除除草,當是你應得的辛苦費了。”
沈秀瓊將紅包塞進了秦予希的手裡,然後,不等秦予希反應過來,她伸手抱住了秦予希,低聲道:
“予希,謝謝你,我今天像是穿上了一身鎧甲,感覺渾身都是力量。”
她出生不好,一直都在窮鄉僻壤當老師,家裡的那口子,卻是出身不錯,學曆很高,隻是因為一些政策原因,後來下放到她那裡的高中當老師。
她和林燁磊,就相識相知相戀在鄉下小地方。
之前她跟她家那口子,帶著林靜雅,一直在鄉下地方,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後來她家那口子被省城的人才引進計劃調了回來,兩人一個在省城,一個在帶著孩子在鄉下,過了十幾年兩地分居的日子。
前兩年沈秀瓊才活動到省城來,卻是發現省城的人,似乎都在帶著一種有色眼鏡看她,宛若張莉這種的,覺得她是小地方來的,上不了台麵,都不怎麼愛拿真心待她。
說實話,沈秀瓊在遇上秦予希之前,在這偌大的城市裡,過得也挺不愉快的。
然後林靜雅的死,讓沈秀瓊徹底了解了“人情冷暖”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說白了,今天秦予希給她的,不是簡簡單單的上門化妝,而是一件鎧甲,讓她手持利刃,披襟斬棘的鎧甲。
“不用謝。”
秦予希捏了捏手裡的紅包,伸手抱住了沈秀瓊,
“阿姨,您是最美的,女人美麗的外表隻是軀殼,靈魂的美,才是真的美,加油!”
“嗯,是的,予希,你也加油!”
沈秀瓊透著傷感與不舍,眨了眨泛紅的眼眶,鬆開了秦予希,笑著擺手,
“不說了,我要趕去學校,我這個人太感性了,最是容易哭的,我走了走了。”
說完,沈秀瓊就轉身離開,風吹起地上的落葉,也吹起她藍色長裙上的絲綢圍巾,路人紛紛側目,隻覺得國妝之姿,似乎也不過如此了。
秦予希望著沈秀瓊的背影,微微彎唇一笑,轉身背著背包,緩緩的行走在教苑小區的外麵,路邊三兩學子,自她身邊來來去去,或者獨行,或者三五成群。
秦予希從沒上過大學,但是她很喜歡學校裡的氣氛,有時候覺得路太難,走不下去了,就會到學校周圍來找找靈感,這裡最不缺的,其實就是氣氛。
此處離了師範大學還有些距離,秦予希往前走,路邊靜靜停了許久的黑色轎車,也緩緩啟動,前行,悄無聲息的跟在了秦予希的後麵,然後漸漸上前,與她保持了平行的速度。
“妹子,妹子!”
身後,有人突然叫了兩聲,秦予希回頭,看到方才在沈秀瓊家的一個保姆追了出來。
那保姆年約50多歲,急急追著秦予希,於是秦予希停下,她身邊並行的黑色轎車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