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祁子涵又與秦予希相好,今後要做陳玉蓮家的郎,算得上是半個界山寨人了,陳婆婆還沒給他費心弄過這些蟲子吃,祁子涵內心還挺失落的。
六爺坐在院子裡,拿著牛角刀,削開了一塊樹皮,裡麵就有不少蠕動的白色的樹蛆,跟廁所裡的蛆蟲一樣,但卻並不是廁所裡的那種蛆蟲。
陳玉蓮從廚房裡出來,手裡端著一碗滾燙的油,往樹皮上一潑。
“滋啦~~”一聲,油炸樹蛆的聲音響起,一股難言的香氣混雜著木頭的味道,從樹樁中散發出來,清亮的油中,白色的小蟲混雜在木頭裡,在樹木的縫隙中呈現出與樹木不同的色澤來。
然後祁子涵拿著一隻小漏瓢,將瓷盆油裡的被炸得金黃酥脆的蟲蛹撈出來,然後費心將木頭縫隙裡的樹蛆挑出來,放進一邊的盤子裡,這才抬頭看著一臉好奇的蘇木渙,說道:
“現在可以吃了。”
蘇木渙立即坐在桌子邊,拿著筷子,吃了一個蟲蛹,嘴裡“唔”一聲,見陳玉蓮又端著豬頭肉出來,蘇木渙舉著大拇指,衝陳玉蓮讚歎道:
“好吃,好吃!”
陳玉蓮便是歡喜道:“好吃就多吃點。”
沒有主人設宴款待,會不喜歡客人表揚的,陳玉蓮見蘇木渙豪不排斥她的菜,對蘇木渙的好感頓生,又是招呼著柳溶月,
“姑娘,你坐,你坐!”
柳溶月有些為難的看著秦予希,問道:
“秦老師,我們這樣先落座,會不會失禮?”
“不會,我們沒那麼多規矩,你們的對食物的誠心歡喜,才是對我外婆的最大尊重。”
秦予希笑著,將柳溶月摁進了椅子裡,六爺當然還是坐在首位上麵,祁子涵和蘇木渙是男人,坐在六爺的對麵,秦予希和柳溶月坐在一起,陳玉蓮坐在兩個姑娘的對麵。
柳溶月顯得有些格外擔心,她是被族長擺的進門酒給嚇著了,總覺得這裡的山民格外彪悍,對客人也是相當的嚴苛,這世上,哪裡有客人進門,讓客人先給自己一刀的?
天惹,所以柳溶月很怕自己會做出什麼失禮的事情來,會被這裡的山民一刀給捅了。
又見蘇木渙,在桌子邊上吃得歡快,嘴裡胡塞了許多的食物,吃相上完全沒有任何禮儀可言,但是他越是這樣,陳玉蓮和六爺臉上的神情就越歡快。
甚至於,蘇木渙的筷子掉了,他乾脆直接用手抓了碗裡的一根菜來吃,陳玉蓮和六爺,便歡快的笑了起來。
柳溶月更是看不明白了,她們在外麵吃飯時,不是都要講究個餐桌禮儀嗎?要優雅,要細嚼慢咽,要舉止端莊,男人女人都是如此,不然學餐桌禮儀做什麼?
怎麼反而到了這片山區裡,吃相越粗俗,越是深得山民的喜歡?
此時,陳玉蓮歡喜的目光,從蘇木渙身上,挪到了柳溶月的身上,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用方言,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姑娘,婆婆做的菜,不好吃?”
她儘量說話放慢語速,怕這些外地人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