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花麵上有些難看,顯然根本就不想湊這個錢,於是眼珠在眼眶中一轉,
“六爺,咱們就是湊再多,也湊不夠二三十萬呐。”
“能湊多少是多少,各家各戶,必須都拿錢出來!”
六爺負手上前,卸下了背上的背簍,單手提著進了陳玉蓮的院子,將背簍裡的柴,往院子裡一倒扣,然後把背簍放在了林大花的腳下,看著眾人,
“我就在這裡等你們,各家都回去取錢去,速去速回,哪家沒交的,試試厲害?!”
六爺年底就要繼位族長,他的話,沒人敢不聽。
圍觀的眾人,有人身上帶著錢的,立即掏出了前來,放入了背簍裡,一角兩角,一分兩分,雖然不多,可是現場,隻要身上帶了錢的,就都掏了錢出來。
陳玉蓮上前,從土族衣服口袋裡,翻出一個布包,打開來,裡麵裝了一百塊,還有一些零散的票子,她把零散的錢自己留著了,往背簍裡放了一百塊整張,在一堆分票角票中,這一張一百塊格外顯眼。
一邊的林大花見狀,紅著眼睛,看著陳玉蓮,擺手,
“太多了,太多了,玉蓮,你家狀況也不好呢。”
“拿著吧,沒事,先把庹伯伯的病給看好了。”
陳玉蓮不以為意,其實一百塊確實有些多,她也知道,但是秦予希在回寨子的當天,大手筆的給她塞了一千塊錢,對於陳玉蓮來說,這一百塊也就不足為意了。
然後,陳玉蓮看向了站得最遠的何春花,問道:
“春花,你呢?該你家交錢了。”
“我回去取,身上沒帶,回去取啊。”
何春花麵上尬笑著,轉身就往家的地方跑,灰溜溜的,頗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架勢。
而院子裡,看明白了也猜明白了的老頭兒,從石磨上坐起身來,拉開了夾克拉鏈,也往外頭掏著錢,掏來掏去,掏出一把散票子,一塊兩塊,五塊十塊的,沒啥概念的,全都丟到了背簍裡去。
六爺見狀,對那老頭客氣道:
“不用了,伯伯唉,這是我們寨子裡的事兒,您不用出錢。”
六爺不會說普通話,說的都是方言,那糟老頭聽不懂,這時,蘇木渙也放下了手裡正在拍拍拍的相機,上了前來,掏出身上的一疊錢,放入了背簍裡。
這外地人尚且如此客氣,寨子裡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春花,說回家去取錢,卻是一直都沒出來。
便是在此時,“嘎吱”一聲,秦予希家,堂屋的門被拉開了,她走出來,大家紛紛抬頭去望。
隻見她牽出了一個土家族小姑娘,黑色的布衣上,青色的繡紋纏了袖口兩三圈,脖子上一副手工打造的獸骨項圈,耳朵上,還戴著一副很古早的獸牙耳環。
這土家族小姑娘,便是庹靈韻了,但她與之前的形象大相徑庭,甚至於,比起大多數這個年紀的土家族小姑娘來說,更多了一種讓眾人說不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