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人們忽然有了種感覺,就是為了方才,自己發出的嘲笑聲,而打心眼裡的覺得慚愧。
儘管祁睿淵這些老人家,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他們隻是站在那裡,就是一種風骨。
聽到了風聲的祁子涵,帶著一隊軍人從東山上衝下來,眼神淩厲的掃視了現場一圈兒,然後吩咐錢多多,開始疏散遊客,又安慰了持槍站立的六爺幾句,這才冷笑一聲,轉頭看向了杜書墨,手一揮。
幾名東山駐軍立即上前,把杜家的人強行給“勸”出了寨子。
原本被祁睿淵幾個老人的風骨,給震懾住了的杜家人,紛紛大喊大叫了起來,卻也沒用,還是被“勸”走了。
名義就是,擾亂景區治安,妨礙風化。
領導易風一個頭兩個大的,屁顛屁顛跑過來,擦著額頭上的汗,有些心疼的看著祁睿淵這幾個老人,
“老爺子們嘞,你們就可憐可憐我吧,帝都榮華富貴高床軟枕,都在等著你們,這是你們為了國家,流血犧牲所應該得的,你們就趕快回帝都吧,看看在這裡,你們都遭遇了些啥啊,我替你們委屈啊。”
這是真心的委屈,易風替這些老頭兒委屈,祁子涵替這些老頭兒委屈,當兵的也替這些老頭兒委屈,明明該到了享受榮譽的時候,卻偏要來這窮鄉僻壤裡,被人嘲笑,受人藐視,真的委屈。
說白了,如果大家不是身穿這身綠皮,今日當真會掄起拳頭,把這些個嘲笑英雄的人,一個個打得滿地找牙!
華夏英雄,不容侮辱!
祁睿淵和他那幾個臭棋簍子,方才還像個男人一樣直立著,寧折不彎,這會兒,聽見易風又要送他們回去,趕緊的彎腰,湊在一起彼此打了個眼色,哈哈哈的笑了幾聲,四散著跑了。
回帝都?不可能!界山寨這麼好玩,他們是絕對不會回帝都的。
易風心裡又心疼又著急,追著這個跑,又追著那個跑,想他堂堂一名駐軍營地的領導,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這麼多打不得罵不得,勸不走還得好好供著的開國英雄,他…心累啊!
寨子裡,躺在床上吊水的秦予希,咳嗽了一聲,她的肺部果真是感染了,今早發展成了肺炎,所以這會兒,東山軍醫給她在吊水。
這會兒秦予希正在煩惱,她和祁子涵的訂婚儀式,眼看日期漸漸的近了,隻怕這肺炎都不得好。
聽聞槍聲,秦予希從床上驚得跳起,手裡舉著吊瓶就往外跑。
剛走出堂屋的門,陳玉蓮就從背後追了出來,喊道:
“化生子哎,你還沒好,跑出去做什麼。”
“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秦予希舉著吊瓶,穿著藍衣黑褲的土家族衣服,下了樓。
剛剛走到樓下,就看見江楓身後跟著兩個當兵的,朝著她走來。
秦予希有些後怕,她咳嗽兩聲,往自家院子裡退去,昨天晚上的時候,陳玉蓮就很氣憤的跟她說了,她之所以會落水,就是杜書潔推的她。
杜書潔自己還親口承認了,說她摁住秦予希的頭,不讓秦予希上岸。
而杜書潔為什麼會這樣做,很明顯不是為了江楓,就是為了杜書墨。
所以秦予希看到江楓朝她走來,有些害怕,乾脆躲回自家院子裡去,好歹還有些安全感。
江楓一身平淡,也進了院子,站在籬笆邊上,看著秦予希,眼中全是憂傷。
他的情緒有些複雜,仿佛自己都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一樣,有些抱歉的問秦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