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槳打著水草,帶起一條條滑溜的黑蛇,六爺沒有說話,石爺卻是說道:
“隻能說,做這樣的事情,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吧,這是命,每位界山寨族長的命,該是如此,就是如此。”
當年,他就是不想認命,所以才上刀山下火海,也要離開界山寨,去往外麵的花花世界,另闖一份天地。
但六爺比他耐得住山裡的清冷寂寞。
所以身為界山寨的族長,不認命,又能如何?
秦予希的眼淚便是這麼流了下來,她看著六爺的背影,樸實無華的一個人,在她很小時候,便宛若一座高山般,撐起了她的天。
曾經秦予希一度以為自己夠強大了,可以反過來替六爺撐起他的天,以報他的養育之恩。
但一直到現在,秦予希才發現,六爺是她永遠永遠都遙不可及的高山,他撐起的不單單是秦予希的天,他頂著的遠比秦予希想象的更深遠,更沉重,更無私。
儘管六爺他們,壓根兒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一件多麼高尚又偉大的事情。
隨著秦予希的眼淚,小船便這麼的到了一塊黑色的石頭邊,順利靠了岸。
這處的林子茂密了許多,參天古木到處都是,靠岸的石頭上有著布滿黑苔的一道台階。
台階依稀難辨,順著台階往上走,就是石林,石林裡有個難以分辨的入口,十分不起眼,入了這道口子,視線便極其開闊了。
這裡是個很大的洞穴,洞裡十分乾燥,洞口崖壁上,鑿了座古老的石屋,屋子裡有被子糧食等日用品,想來這裡就是石爺平日裡住宿的地方了。
“裡麵就是放寶物的地方。”
石爺從石屋裡,給六爺和秦予希拿來兩支樹油火把,帶著六爺和秦予希順著洞穴裡鑿刻出來的石階一路深入地下。
然後秦予希便看見了一箱箱古董堆放在路邊,她很難描述這些東西的價值,隻能說她所看到的這冰山一角,這每一樣拿出去,都能放入國家級的博物館裡。
這些瑰寶已經不單純的是用錢來衡量的了,其背後所代表的曆史,也很有研究價值。
不…整座界山寨,都很有曆史研究價值。
她駐足在一處箱子前,伸手,摸了摸箱子上銅製的精致大鎖,每一隻木箱子上都刷了厚厚的桐油,這是為了防止箱子腐爛之用。
秦予希震驚的看著這一片片疊放堆積的大木箱,視線遠望去,在兩塊高聳的天然大石塊的縫隙中,又看到了不少的大木箱,堆積在縫隙之中。
這是怎麼堆進去的?裡麵還有多少寶藏?要扒開那兩塊大石頭,估計整個洞穴都會坍塌了……這古時候的人類智慧,已經發展到這樣的水平了啊!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些文物寶藏了,這裡的一草一木,一塊石頭一片水澤的布局,都非常具有研究價值。
震驚過後,秦予希悠悠歎道:
“華夏的瑰寶,隻能留在華夏啊。”
“對!”
前方的六爺舉著火把,停了下來,他轉身,在一片火光之中,眼神堅定的看著秦予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