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碰上冰冷的牆壁,退無可退。
夏安然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看見學長原來越近的臉,以及突然出現的墨綠色。
“你喜歡這樣,是嗎?”學長的聲音越發低沉。
墨綠色藤蔓從他的後背緩緩伸過來,纏住少年纖細的胳膊,繞過他修長脖頸,在他嘴唇上輕輕掃了掃。
夏安然咬住嘴唇想要反抗,卻發現手根本動不了。藤蔓拉著他轉了個身,迫使他背對著身後的男人。
“說話,嗯?”學長的身體帶著壓迫感靠了過來。
夏安然不得不用手撐住牆,控製平衡,同時訥訥出聲:“學長我,唔……”
藤蔓將他牢牢控製,動無可動,也無法發出聲音。
他的畫被重現,隻是主角換了個人……
夜色已深,外麵雨聲淅淅瀝瀝,窗簾隨風輕輕晃動。
夏安然趴在床上,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被褥裡,張著嘴呼吸,表情十分糾結。
室內的溫度並沒有因為下雨而馬上降下來。他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因為實在太熱,早就被踢到了一邊。
鬆軟的被子看上去有些奇怪,上麵有幾條深深的溝壑,還在緩慢地變換形狀,這邊塌下去,那邊被擠得堆起來,仿佛有一條手腕粗細的蛇一樣的東西在爬行。
透明的,根本看不見本體。
或許不止一條。
它們的目的地都是陷入夢靨的少年。
很快,少年的睡衣鼓了起來,繃出一個立體的弧度,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進去了。
……
明明很早就睡了,應該睡得很飽才對,夏安然卻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彆累。他渾身酸軟沉重,躺在床上動也不想動,直到鬨鐘嘀嘀嘀催個沒完,才不得不掀開被子起身。
一坐起來就發現情況不太對。
他盯著自己褲子上的痕跡看了會兒,慢吞吞地下床,把臟了的被套床單換下來丟進洗衣機。
然後挪去衛生間脫衣服,洗褲子洗澡。
脫掉衣服,看見胳膊和身上的紅色時,他徹底愣住,迅速走到鏡子前,然後嚇出了一身冷汗。
鏡中人一如既往地纖細,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痕跡,真的被什麼東西勒過似的。
夏安然胸口起伏不定,緩緩撫摸那不同深淺的紅色疊加在一起的印記。
沒有痛感,隻是紅了而已。
但這麼大麵積的紅,他第一次見。
十分鐘後,他換上乾淨衣服,穿上外骨骼,前往校醫院。
阮醫生拿著檢查報告,再次看了看少年身上觸目驚心的印子:“真的隻是做夢?”
夏安然點頭:“夢裡發生了會給身上留印子的事情,沒想到起床發現身上真的有。”
阮醫生還是不信:“你帶著一身的印子過來,跟我說是做夢?你確定???”
夏安然:……
不然呢?那個很明顯就是夢啊,學長也不可能真的這麼對他。
阮醫生用手上的醫療光腦指了指他的身體:“那你能描述一下,什麼叫‘會給身上留印子的事情’嗎?說得這麼模糊,你真的想解決問題?”
……
夏安然低頭看腳,抿了抿嘴。
阮醫生翻了個白眼,用手指劃拉光幕上的數據。
“從報告來看,你最近身體的情況非常好,比之前健康許多,體質幾乎已經到了F級,這說明最近你的精神力強度沒有影響到體質,甚至有了讓身體休養生息的時間。”
“另外,按說以你的體質,出現這樣大麵積的毛細血管出血,再怎麼說都應該出現一些體質上的波動。但你的光腦檢測數據的確沒有,我這邊也沒看出來。”
他放下光腦,再次詢問:“你確定沒有什麼特殊情況需要告訴我?”
夏安然看了看診療室緊閉的門,小聲道:“可能有吧。”
阮醫生走近了點,聲音急促:“是什麼?”
“我早上起來發現……遺米青了。”小少年耳朵泛紅,聲音幾不可聞。
阮醫生挑眉:“這不是正常情況嗎?還是說……”
夏安然低著頭,手指捏住衣角:“以前都沒有。身體很弱,無欲無求。”
想求那也得求得了哇!
想當年他也是會擼啊擼的人,誰知道穿過來隨便磕磕碰碰就有可能要命,爽一把死掉了怎麼破。隻能腦子想想,手上畫畫,不然還能怎麼樣?
啊很久沒跟人聊過這種話題的他居然感覺到有點羞恥,不好意思。
阮醫生根本沒空管他的小羞澀,在光腦上戳戳戳,記錄了新的內容。
“看來你的身體真的是大幅度好轉,是不是蘇教授已經指導你做什麼了?不愧是精神力學院的教授……”
“呃……”夏安然舉手發言,“這個還沒有。蘇教授最近就是讓我跟同組學員一起調整修改自己的精神力訓練方案,多觀察其他人的精神力情況。昨天才跟他約了時間,但還沒去呢。”
阮醫生的手停了,不可置信地看他:“你來學校上學不就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嗎?已經開學這麼久了,你還沒去???”
夏安然:“是的。教授一直叫我等著……我聽蕭學長說,精神力學院的實驗室似乎有些難約。”
“原來是這樣,的確有這麼一回事。”阮醫生若有所思,“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好了,蘇教授在精神力學院是一個被孤立的狀態,你若是跟著他,一定要注意小心精神力學院的其他人。”
簡單地說,就是蘇教授跟精神力學院的院長越正和不太對付,以至於被排擠在學院大項目以及核心團隊以外,做什麼事情都不太順。就好像現在,他申請個實驗室都會被人阻撓。
夏安然:!!!
突然就卷入派係爭鬥,被迫站隊了!
阮醫生拍他肩膀:“不用擔心,你家裡是捐了錢送你進來給人做研究的,這種好事也不是每個學院都能遇到,他們不至於為難你。你還是應該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做了春/夢結果醒來一身印子……你不覺得這事情很離譜嗎?對了八卦一下,你的性取向是?”
夏安然:……
“怎麼,這種事情還需要保密?那就算了我不問了。”
不,其實是夏安然突然被問到了。
一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性取向有可能不是女的人,在夢裡夢到男人而出現了生理反應,這找誰說理去?
他自己腦子都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