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 / 2)

老十四上前請安道:“額娘,兒子回來了。”

說著,他更是握住德妃娘娘的手,含笑道:“額娘,兒子當初答應過您,一定會毫發無傷的回來,您看,兒子沒騙您吧?”

“兒子都已經平安回來了,額娘,您哭什麼?”

德妃娘娘如今是既高興又難受,哽咽道:“你這孩子,你……你怎麼成了這樣子?”

“你在西北,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老十四握著德妃娘娘的手,陪她走了進去,更是說起自己在西北的事。

他知道德妃娘娘會擔心,所以隻是報喜不報憂,在的描述下,仿佛自己上陣殺敵是極簡單的事情一樣。

母子兩人親親熱熱說著話,跟在他們身後的四爺宛如不存在一般。

換成從前,四爺大概會傷心會難過。

可如今,他已經習慣了。

等著進屋之後,德妃娘娘的眼淚依舊是掉個不停,更是看著老十四道:“……你是什麼性子,本宮還能不知道?若是打仗真這麼簡單,為何旁的皇子不願意去?可見那地方是凶險的很。”

“好在你平安回來了,本宮日夜懸著的一顆心也能放了下來。”

“如今西北戰事已平,你也不必再去那等苦寒之地。”

說到這裡,她麵上才隱約可見幾分笑意:“皇上將你封為了大將軍王,當日更以天子規格離京,從前便是連廢太子都沒這等殊榮。”

“你,你一定不要叫皇上失望才是。”

言語到了最後,她的腔調因太過激動的緣故,已微微變了。

這些日子,也就是皇上會將老十四立為太子一事支撐了德妃娘娘,就連一貫囂張跋扈的宜妃娘娘見到她都變得客氣起來。

在她心中,她的小兒子是天底下最出色的人,皇上也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叫她怎麼不高興?

四爺依舊神色未變。

老十四卻是低聲道:“額娘,您說這些乾什麼?”

母子兩人又旁若無人說起話來。

四爺略坐了會,便道:“額娘,十四弟,你們說話吧,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了。”

德妃娘娘雖微微頷首,卻是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四爺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縱然他沒有傷心,沒有難受,但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心裡多少有點失落的。

特彆是到了晚上替老十四的接風宴上,四爺見著德妃娘娘的眼神像黏在老十四身上時,心中的失落到達了頂峰。

從小到大,彆說德妃娘娘用這等眼神看過他,誰都沒有用這等眼神看過他。

四爺在心裡微微歎了口氣。

他以為自己不顯山不露水,誰知道一回過神來,卻見著弘晝已坐在他的身側。

弘晝靠近四爺,低聲道:“阿瑪,您是不是又不高興了?”

爺矢口否認:“沒有。”

弘晝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更是道:“古人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後麵的話我記不清楚了,反正就是做大事的人要曆經磨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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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見這人能夠擔得起事兒,所以才能夠將重任交到他身上。”

說著,他更是神秘兮兮一笑:“阿瑪,您懂我的意思吧?”

他想要安慰安慰四爺,但總不能說“阿瑪,您以後可是要當皇上”之類的話,隻能委婉點撥四爺。

四爺冷不丁聽到這話,心裡是猛地一跳,下意識覺得是不是皇上與弘晝說過些什麼。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他跟前,皇上的話就是說一半留一半,自不會對旁人也說起這等話。

他懶得搭理弘晝,生怕自己一接話,弘晝又說出許多毫無邊際的話來。

弘晝見四爺不接話,覺得怪無聊的,眼神很快就落在了人群中的老十四身上。

直到這一刻,他這才明白什麼叫做天之驕子。

在場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老十四身上,除皇上之外,所有人都圍著老十四在轉……想當年,這等殊榮屬於廢太子,也難怪所有人都將廢太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又有誰不想當主角,願意淪為背景板當配角?

喜歡熱鬨的弘晝也跟著湊了過去。

老十四已褪去盔甲,穿著一身常服,在西北的風吹日曬為他增添了幾分男子的粗獷,如今飲了不少酒的他雙眼已有些迷離,可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都擋不住。

老九等人更是舉杯不斷道:“十四弟,你如此出色,將我們這些當兄長的都比了下來。”

“但身為兄長,我們不僅不嫉妒你,反倒以你為榮。”

“來,我敬你一杯。”

他舉起酒杯是一飲而儘。

隻是還未等他的酒杯放下來,就聽見身下傳來拍巴掌的聲音。

老九低頭一看,這人不是弘晝還能是誰?

弘晝鼓掌鼓的起勁兒極了,嚷嚷道:“九叔,你可真厲害,再來一杯!”

怎麼哪兒哪兒都有這小崽子?

老九微微皺了皺眉,下一刻更是聽見弘晝道:“怪不得人人都說你最擅胡吃海喝,原來是名不虛傳啊!”

人群中發出哄笑聲。

弘晝雖喜歡銀子,但比起老九送給他的銀子和寶貝來,他還是更喜歡四爺。

他想著老九差點害得四爺成為眾人的笑話,早將這筆賬牢牢記在了心裡,更是正色道:“我阿瑪每次喝酒一杯酒要分三五口喝,但是九叔,你居然能一口氣喝一杯酒,真是厲害!”

這語氣簡直要多真摯就有多真摯。

老九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平素要做生意,要賺銀子,要應酬,若是和老四那一個酒量能行嗎?

可上首正坐著皇上,他是皮笑肉不笑道:“弘晝,是嘛,那就多謝你的誇獎了。”

說著,他看了眼弘晝杯子裡的酸梅湯,不由分說將這酸梅湯奪了過去,將一杯酒遞到了弘晝手裡:“來,弘晝,我聽說你擅長騎射,以後定是咱們大清有勇有謀的巴圖魯。”

“既是巴圖魯,就要大口大口喝酒,大口大口吃肉!”

他本就有幾分醉了,被弘晝一激,竟當場道:“若是你今日不肯喝這杯酒,就是不給你九叔麵子!”

這下連坐在上首的皇上眼神都掃了下來。

魏珠窺了皇上一眼,低聲道:“皇上,可要奴才過去勸一勸……”

皇上擺擺手,示意他不必輕舉妄動,眼神落在了弘晝麵上。

弘晝看著老九那張因生氣醉酒有幾分變形的臉,不僅沒有接過這杯酒的意思,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九叔,我還小了!”

“阿瑪說過,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若是喝了酒,會變笨的。”

“我這樣聰明的一個小腦袋瓜子,若是變笨了可不行!”

老九卻不依不饒起來:“弘晝,你這就是不給你九叔麵子了啊!”

“你九叔我多疼你啊,知道你病了,不僅給你補品,還給你送金懷表。”

“要知道那金懷表可是好東西,我可是連弘晸都沒舍得給的。”

弘晸正是他的長子。

他這話一出,老十等人更是連連起哄,在他們看來,小孩子喝酒可不是什麼大事兒,誰小時候沒偷偷喝酒的經曆?

甚至還有人使出激將法道:“弘晝,你可是怕你阿瑪訓斥你?”

“還是你怕自己喝醉了酒出了醜?”

尋常小孩子可經不得這樣的話,定二話不說將一杯酒灌了下去。

弘晝卻沒有上當,正色道:“一碼歸一碼,九叔您對我好是一回事,但要我喝酒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說著,他更是環顧周遭一圈,擲地有聲道:“反正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就是不會喝酒的。”

“小孩子喝酒,不好!”

老十等人又勸了幾句,可不管他們怎麼勸,弘晝就是不肯答應。

這下老九麵上可有些掛不住了。

就連老十四都出來打圓場,一把將弘晝高高舉了起來,打趣道:“弘晝,若是你再不肯喝酒,你九叔可是會不高興的。”

暫且不提他與四爺關係如何,但對上弘晝這個孩子,他還是很喜歡的。

弘晝依舊搖搖頭,正色道:“十四叔,恕我不能答應您。”

“有的時候不是旁人都要我這樣做就是對的,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

“九叔,十四叔,你們明知道小孩不能喝酒對不對?既然如此,為什麼非要為難我這個小孩子,非要我喝酒不成?”

“你們都好意思為難我,難道我還要不好意思拒絕嗎……”

他這話說的老十四是一愣一愣的,繼而是放聲大笑起來。

如此一來,老九麵上是愈發掛不住。

倒是坐在上首的皇上聽聞

這話是微微頷首,覺得弘晝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弘晝被老十四放下來之後則跑去與弘曆一塊玩了。

畢竟今日的確不是個挑刺的好時機,老九喝的太多,沒什麼理智。

他更是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當個不發酒瘋的人。

不過他仔細一想,即便四爺酒量一般般,但耿側福晉酒量極好,想必他的酒量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想到這裡,弘晝就興高采烈與弘曆,弘暟等人一起放起煙花來。

弘暟是在老十四前來暢春園後,他們母子幾人也被接了過來。

今日老十□□光無限,弘暟身為他的嫡幼子,一樣也是受人追捧,甚至那些小太監專程將那些好看的煙花撿出來給了他。

從前這等殊榮都是屬於弘晝的,但不過弘晝每每得到這些好東西,都會大方的與人分一分。

弘暟也是與弘晝一樣,將手中的煙花分給了弘晝與弘曆,更是道:“……暢春園可真大啊,又大又好看在,怪不得皇瑪法在暢春園住了這麼久都舍不得回去。”

“換成我,我也是舍不得回去的。”

說著,他更是看著弘晝與弘曆兩人道:“我可真羨慕你們兩個,能夠陪著皇瑪法在暢春園住這麼久。”

他語氣裡隻有羨慕,並沒有嫉妒。

三個孩子仍像從前一樣關係要好,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弘晝笑眯眯道:“這有何難?待會你與皇瑪法說一聲,就說想和我們一起玩,下次皇瑪法再帶著我們前來暢春園,定會將你也帶過來的。”

但弘暟聽聞這話卻是有幾分猶豫。

弘晝關切道:“弘暟堂兄,怎麼了?你不想明年夏天和我們一起來暢春園避暑嗎?”

說著,他更是忙解釋道:“並不是我不願在皇瑪法跟前替你說這話,隻是暢春園是皇瑪法的園子,我說不大合適。”

“而且,我怕皇瑪法誤會你不想來暢春園避暑……”

弘暟搖搖頭,忙道:“不,弘晝堂弟,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隻是,隻是……”

話說到一半,他就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低聲道:“隻是若叫哥哥他們或者九叔他們知道我時時刻刻都想要和你們在一起玩,他們會不高興的。”

弘晝懂了。

如今四爺與老十四是競爭儲君之位的對手,成王敗寇,他們兄弟兩人定有一傷。

連他們兄弟兩人都有意無意保持著距離,更何況他們的兒子呢?

向來聒噪的弘晝難得沒有接話。

如今這三個孩子雖年紀不算大,卻也知曉了很多事,這話一出,氣氛就沒有方才那般熱絡。

弘暟扯了扯弘晝的袖子,低聲道:“弘晝堂弟,你是不是生氣了?我,我不是不喜歡你們,也不是不想和你們一起玩。”

“隻是若我選擇了和你們一起玩,就再沒旁人願意和我一起玩了。”

弘晝露出一個與往日無異的笑容:“弘暟堂兄,我不怪你,也不在意這

件事的。”

弘暟這才笑了起來。

隻是三個孩子雖繼續放著煙花,卻是心裡清楚,他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去。

這一刻,弘晝突然覺得長大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現實會逼著他們低頭,逼著他們做選擇,逼著他們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因為這件事,弘晝再次失眠了。

他從弘暟一事想到了弘曆,以後的弘曆可是會當皇上的,那弘曆是不是也會變?不會像現在一樣對自己好了?

弘晝雖覺得四爺很多時候錙銖必較,過於龜毛,但他也是四爺的兒子,有些方麵與四爺還是很相似的。

比如這時候他想要弄明白一件事,就非弄明白不可,便披了衣裳悄悄下床,摸黑進了弘曆的屋子。

弘曆與弘晝一樣,夜裡睡覺時不喜歡有人伺候,隻留了值夜的小成子時不時進來看看他有沒有掀被子。

弘晝進去時,弘曆正睡得香甜。

等著弘晝站在床邊時,才想起自己的行徑冒失得很,畢竟誰都不喜歡大半夜睡得香香的被人嚇一跳。

他覺得,這話還是明日再問吧。

他正準備轉身時,睡夢中的弘曆聽到有細微的響動,下意識睜開眼一看,卻見著自己床前站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小孩兒,迎著月光,這小孩兒還咧嘴衝著自己一笑。

這場景,簡直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弘曆的尖叫聲很快就劃破這靜謐的夜晚。

人嚇人,嚇死人。

弘晝準被這尖叫聲嚇得是一個踉蹌,忙道:“哥哥,你彆叫。”

“是我,我是弘晝啊!”

弘曆已被他嚇得坐了起來,瞧見弘晝的麵容後,一顆心仍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帶著哭腔道:“弟弟,你這是做什麼?”

“你說大半夜的你來找我也就算了,為什麼還穿著一身紅衣?看著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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