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弘晝所說,皇上也是喜歡弘曆的,見弘曆如此多話,便也多問了他幾句,不僅問起他這幾日讀了些什麼書,問弘曆近來習字可有進步,不光叮囑他愛惜身子,莫要操勞過度,更是要陳順子將小二十二帶來,要弘曆指導指導小二十二如何練字。
當侄兒的教叔叔練字,縱然這叔叔年紀比他還小上幾歲,但對弘曆來說也是莫大的殊榮。
弘曆眼裡亮晶晶的,正色應是,轉身則下去教小二十二練字去了。
若換成平日裡,弘晝早就跟著過去湊熱鬨。
但是今日,他卻磨磨蹭蹭待在皇上跟前。
一會問皇上近來身子可還好,一會問皇上最近睡得可還好……可謂是沒話找話。
皇上一眼就看出弘晝與往日的不一樣來,開門見山道:“今日你和弘曆進宮是做什麼的?直說吧!”
弘晝知曉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皇上的眼睛,笑著道:“皇瑪法,您真聰明。”
說著,他才道:“阿瑪是不是與您說過想替哥哥求娶兆佳格格?”
皇上微微頷首:“正是。”
說起這門親事,其實皇上並不是十分滿意。
他甚至還專程派人去打聽過兆佳·宛晴,雖說這姑娘除了性子驕縱任性些,並無彆的大問題,可當弘曆的妻子,卻是有些不夠格。
他不是不知道四爺的想法,若是好生調/教這兆佳·宛晴一番,也未必不能當個賢妻良母。
可有些事情,既有更好的,為何要退而求其次?
弘晝看出皇上好似對這位兆佳·宛晴也不是十分滿意的樣子,便一五一十將自己的“夢境”與十三爺的話都說了,最後更是道:“……哥哥的親事可是關乎到他一輩子的幸福,我和十三叔都覺得富察格格好,阿瑪覺得兆佳格格好,可謂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可我覺得這等事最關鍵的就是哥哥的想法,哥哥喜歡誰就該娶誰才是。”
“而且這等事,也得問問兩位格格的意思,萬一她們不喜歡格格,不想嫁給格格怎麼辦?那咱們不是白用功嗎?”
皇上卻是掃了他一眼道:“弘曆這樣好,她們怎麼會不願意嫁給弘曆?”
他老人家之所以說這話是有原因的。
一來是護短,自己的孫兒是怎麼看都怎麼好。
二來是富察一族也好,還是兆佳一族也好,這兩家都不是傻子,知道將家中女兒嫁給弘曆意味著什麼。
弘晝是正色道:“這等事,誰說的準了?”
“當年姐姐在世時,還不是放著星德哥哥這顆珍珠不要,選了魚目?”
話糙理不糙。
皇上仔細一想,覺得他這話也有些道理,再加
上他老人家的確對兆佳·宛晴不是很滿意,便道:“既然這樣,不如請兩位格格進宮一趟就是了,看看誰與弘曆更合適些。”
弘晝點頭稱好。
皇上向來是個行動派,當即就要魏珠下去安排了。
當天兩家府中就收到了消息,說是惠妃娘娘聽說兩位格格的賢名,請兩位格格進宮說話。
這消息一出,富察一族也好,還是兆佳一族也好,皆是激動不已,忙不迭開始準備起來。
弘曆不過是去教小二十二練字一番,就從弘晝嘴裡聽說了這件事。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弘晝更是滿臉笑容,仿佛比自己要娶妻都高興,更是道:“……哥哥,明日兩位格格先去翊坤宮陪惠瑪嬤說話,然後再過去,緊接著皇瑪法帶著阿瑪再過去。”
“到時候你看到兩位格格的時候可彆拘謹,想說什麼說什麼,想聊什麼聊什麼,知道了嗎?”
這主意也是他出的,他覺得能聊到一起去以後才能有話說:“咱們喜歡哪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誰,誰喜歡你!”
弘曆到底隻是個半大的少年,到底不比弘晝臉皮厚,聽弘晝說這話隻覺得雙頰發熱:“那,那我要與她們說什麼?”
弘晝以一副過來人的架勢,喋喋不休教起他來:“當然是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啊,比如問她們平日裡在家做什麼,喜歡看什麼書,喜歡吃什麼菜……天南地北的,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說著,他更是拍拍弘曆的肩膀道:“哥哥,明日你可得加把勁才是。”
弘曆隻覺得彆人娶妻好像挺簡單的,怎麼到了他這裡竟如此麻煩?
偏偏弘晝更是在他耳畔喋喋不休說個不停,比如叮囑他明日穿件新衣裳,今晚早點睡,這樣明日精神狀態好一些,好給未來的嫂嫂留個好印象……導致他竟有些緊張起來,夜裡都沒睡好。
當天夜裡,弘晝也沒睡好。
並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期待。
這等心情,就好像家中長輩馬上要將孩子嫁人了,有期待,有不舍,還有些難過……畢竟從前的弘曆除了讀書寫字給鈕祜祿格格請安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屬於他的,以後這些時間就要分去給他未來的嫂嫂了。
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弘晝與弘曆兩人起身時眼瞼下都是一片青紫,像大熊貓似的。
兩人走去翊坤宮的路上,皆有些緊張。
弘晝更不忘對弘曆道:“哥哥,待會兒你彆怕,就將她們當成家中表妹就好了……”
弘曆掃了他一眼,道:“弟弟,我覺得你好像比我更緊張些。”
弘晝能不緊張嗎?
比起曆史上弘曆與富察氏的瞞婚啞嫁,如今他們算得上是相親,萬一富察氏因緊張沒表現好,或者沒看上弘曆,他這好嫂嫂豈不就要飛走了?
等著他走到翊坤宮,剛行至門口就聽到惠妃娘娘的聲音:“……兩位格格莫要緊張,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裡就好了,想吃什麼吃什麼,不必拘束,本宮又不是那等母老
虎,可不會將你們吃了的。”
“當年本宮就巴不得能有個知冷知熱的女兒,如今看到你們喜歡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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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惠妃娘娘的話音落下,就有個歡快的女聲響了起來:“多謝惠妃娘娘喜歡,原先我在家中就曾聽人說起過您,說您十分和善。”
“今日一瞧,果然如此。”
這女聲落下時,弘晝就與弘曆兩人走了進去,齊齊給惠妃娘娘請安。
雖說今日惠妃娘娘是尋了由頭將兩位格格請進宮的,但其中深意,卻是心知肚明。
等著弘晝與弘曆給惠妃娘娘請安後,兩位格格更是站起身來給他們兩個請安。
弘晝的眼神落於兩位格格麵上。
富察氏身著白底撒朱紅寶妝紋旗服,看著是家常打扮不說,身上也無太多首飾,容貌雖不算十分出挑,但瞧著卻叫人覺得十分舒服。
相比較之下,兆佳·宛晴則是盛裝打扮,玫瑰紅織金纏枝紋旗服,這衣裳顏色鮮亮,襯得本就膚色白皙的她明豔秀美,頭上插著的是掐絲倒仙牡丹紋金釵,與她手上的掐絲琺琅金鐲子是交相呼應,很是靈動。
縱然弘晝對富察氏有濾鏡,卻也不得不承認,尋常人第一眼肯定會喜歡兆佳·宛晴些。
兆佳·宛晴偷偷看了弘曆一眼,又看了弘曆一眼,繼而是羞紅了臉。
小女兒家的嬌羞是儘顯無疑。
弘晝忍不住衝弘曆使眼色,示意他與兩位格格接話,但弘曆卻是巍然不動。
弘晝沒法子,社牛的他隻能親自上陣:“兩位格格可是第一次進宮?你們可緊張?想當年我第一次進宮時都有些緊張,畢竟外頭將話傳的十分嚇人,好像宮裡頭的人都長了三頭六臂似的。”
他這話音還沒落下,兆佳·宛晴就忍不住接起話來:“弘晝小阿哥說的極是,昨夜裡我也是有些緊張的,但今日進宮一看,見惠妃娘娘如此和善,隻覺得自己是白緊張了。”
說著,她笑看了眼富察氏,道:“容月姐姐,你說是不是?”
弘晝這才知道曆史上的富察皇後名字叫富察·容月。
嗯,這名字還是怪好聽的。
富察·容月微微一笑,道:“宛晴妹妹說的極是。”
她麵容淡淡,語氣淡淡,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
兆佳·宛晴見狀,心裡愈發高興起來。
她仍記得昨晚上額娘將自己摟在懷裡,與自己說的話:“……咱們宛晴模樣比那富察·容月好,家世也不比她差,更有個好姑姑,就衝著十三福晉的關係,太子爺對你也是極滿意的。”
“反觀那富察·容月有個那樣的伯父,太子爺定不會喜歡她的,所以你不必緊張,隻要照常發揮,定會得弘曆小阿哥喜歡。”
“還有,我聽說弘曆小阿哥與弘晝小阿哥關係最好,弘曆小阿哥性子沉穩,這般性子的人最是不喜歡那等悶葫蘆性子的人,大概會喜歡像弘晝小阿哥一樣活潑的人。”
“明日你放的主動些,多與弘曆小
阿哥說上幾句話,女子家主動些可不是什麼醜事,進宮一趟,卻沒被皇家選上,那才是天大的醜事!”
想著額娘的話,她的眼神便落在弘曆麵上,含笑道:“原先我就聽人說起過弘曆小阿哥博學多才,我也很是喜歡讀書了。”
弘曆雖有幾分靦腆,卻沒有姑娘家主動與他接話,他愛答不理的道理,便道:“是嗎?不知道兆佳格格最喜歡讀什麼書?”
兆佳·宛晴想了想道:“我最喜歡的是《王摩詰詩集》。”
昨日她可是連夜做過功課的,知道弘曆小阿哥喜歡作詩,最喜歡的詩人是王維,故而今日投其所好,才會這樣說。
果不其然,弘曆在聽說這話時是眼前一亮,道:“兆佳格格也喜歡王維嗎?”
“世人大多喜歡蘇軾,李白之詩,但我最喜歡的卻是王維,總覺得他的詩裡有種氣勢磅礴之感,我最喜歡的他的那首《使至塞上》,不知道兆佳格格最喜歡他的哪首詩?”
兆佳·宛晴一聽這話,不免有些磕巴起來:“這個,這個……王維的哪首詩我都喜歡。”
滿人是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不比漢人講究多,家中姑娘識文斷字已算是文采斐然,可沒幾個會在這些詩人上麵下功夫。
昨日她也曾連夜背過幾首王維的詩,可今日到底是第一次進宮,多少有些緊張。
這一緊張,竟一首詩都想不起來了。
弘曆是個聰明人,聽她如此說,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麵上的笑意褪去了幾分。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很有些尷尬。
弘晝原想要打打圓場的,奈何卻是實力不允許,便將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富察·容月麵上,含笑道:“富察格格,你喜歡王維的詩嗎?”
富察·容月點點頭,含笑道:“我也是喜歡的。”
“不過我和弘曆小阿哥不一樣,我最喜歡的卻是王維的《洛陽女兒行》這首詩,有些人因出身的關係身份尊貴,有人生來卻是食不果腹,實在是可憐……”
弘曆這才留意到她,接話道:“若說起《洛陽女兒行》這首詩,我倒覺得《西施詠》這首詩也不錯……”
兩人一來一往,就著王維的詩說了起來。
旁人竟是半句話都插不進去。
弘晝忍不住偷偷打量起兆佳·宛晴來,衝著十三福晉的關係,他對兆佳·宛晴並無惡意。
可在他見著兆佳·宛晴幾次打斷富察·容月的話,上前與弘曆攀話時,他對她的印象就好不起來。
旁人說話時莫要插話,此乃基本常識。
你插話就插話吧,偏偏又說不到點子上,看的弘晝都跟著著急起來,替她覺得丟人。
惠妃娘娘原本一開始是屬意於兆佳·宛晴,可一來二去的,倒覺得富察·容月更好些,隻覺得這富察氏不急不躁,被人搶白也不著急,隻含笑坐在原地,很氏沉穩。
反觀兆佳氏卻是太過著急,太過心急了些,簡直把那點小心思都
寫在了臉上。
惠妃娘娘借著要宮女出去小廚房端果子的功夫,則安排她偷偷與皇上前去傳話。
男人看女人不一定看得準。
看女人還得要女人去看,特彆是像惠妃娘娘這種在紫禁城後宮摸爬滾打多年的女人,眼神那叫一個毒辣。
一刻鐘之後,弘晝正見著弘曆與富察·容月說話說的正起勁時,就聽見外頭傳來通傳聲,說是皇上與四爺來了。
眾人連連起身,迎出去請安。
皇上擺擺手,含笑道:“不必客氣。”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富察·容月的麵上,見她初次見自己不卑不亢,行禮時大大方方的,心中對她的好感又增了幾分。
反倒是兆佳·宛晴一副膽小性微的模樣。
皇上落座後道:“……你們彆害怕,朕今日是閒來無事,所以就與太子一塊過來看看。”
“朕今日過來叫禦膳房給你們做了蟹粉酥,這道糕點唯有禦膳房會做,這麼些年弘晝一直愛吃,正好你們也嘗嘗看。”
富察·容月與兆佳·宛晴站起身來謝恩。
很快就有兩個宮女端著蟹粉酥走了上來,一個格格跟前放了一碟子,誰知道給富察·容月送蟹粉酥的那宮女抬手間卻是一不小心袖子掛到了碟子,整碟子的蟹粉酥頓時全落在了富察·容月身上。
富察·容月本就穿的是白底的衣裳,被蟹粉酥汙臟了看的是十分明顯。
那宮女更是連聲跪地求饒。
惠妃娘娘裝模作樣嗬斥道:“真是笨手笨腳的,連個點心都不會端,是做什麼吃的?”
“還不快收拾乾淨了下去!”
她一句話都沒提富察·容月該怎麼辦。
富察·容月麵上隻有些許慌亂之色掃過,不過她很快就鎮定下來,起身行禮道:“還請皇上恕罪,民女失禮了。”
“不過今日進宮,民女還帶了一套衣裙來,還望皇上允民女借惠妃娘娘的屋子換身衣裳。”
皇上微微頷首,自然答應下來。
弘晝見狀,隻覺得這等把戲未免太老套了些。
不過皇上以這等手段來試一試富察·容月是否經得起事兒,倒也不是不可以。
瞧瞧,他未來的嫂嫂表現的多淡定啊。
反觀兆佳·宛晴在富察·容月被蟹粉酥汙了裙子的那一刻,麵上竟露出幾分歡喜的神色來,一來可見她笨,二來可見她壞,大概她覺得這事兒一出,皇上也好,還是四爺他們也罷,就會覺得富察·容月上不得台麵吧。
殊不知,兆佳·宛晴真是大錯特錯。
等著富察·容月換了衣裳回來,皇上又各自問了她們幾句話後,則差人送她們出宮去了。
臨出門時,兆佳·宛晴麵上還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
她這笑容,就連四爺見了都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
等著兩位格格離開後,惠妃娘娘深知皇上與四爺有話要說,便含笑道:“……正好小廚房燉了湯,臣妾去
看看。”
弘曆知道他們將要說些什麼,略有些不好意思道:“惠瑪嬤,我與您一起去。”
弘晝坐在原地,屁股都沒動一下,直道:“惠瑪嬤,哥哥,你們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們!”
畢竟富察·容月也是弘晝力薦的,皇上也沒打算將這事兒瞞著他。
等著惠妃娘娘帶著屋內的人都離開後,皇上的眼神則落於四爺麵上,道:“老四,如今你還覺得兆佳氏不錯嗎?”
四爺微微歎了口氣道:“回皇阿瑪的話,兆佳氏雖不錯,可比起富察氏來卻遜色不少。”
即便他對富察·容月的伯父馬齊一肚子意見,卻也不得不承認富察·容月是個極出色的女子。
來日,若她成為皇後,定能母儀天下,為天下人所稱讚。
弘晝麵上露出笑容來,正色道:“阿瑪,我就說富察格格很好吧,您看,我說的話可沒錯吧?”
四爺是懶得搭理他。
皇上直道:“老四,不瞞你說,朕原先就聽人說起過李榮保有個女兒很是出色,今日一看,這富察氏遠比朕想象中更為出色。”
“朕,今日對她很是滿意。”
頓了頓,他老人家更是道:“至於你在擔心什麼,朕也非常清楚。”
“可在朕看來,你這是因噎廢食,為了區區一個馬齊就錯過這樣一個好兒媳,未免太可惜了些。”
弘晝點點頭,連聲道:“就是!就是!”
四爺原先喜歡兆佳·宛晴是因看在十三福晉的麵子上,如今她被富察·容月無情的比了下來,隻正色道:“皇阿瑪,您說的極是。”
如此,這門親事算是敲定下來。
弘晝比誰都要高興,連聲道:“……富察格格喜歡看書寫字,哥哥說的什麼話她都能接上,到時候他們成親了,定會很快給阿瑪生幾個胖孫兒的。”
這話說的四爺麵上都帶著幾分笑意來。
到了最後,弘晝更是道:“難得碰上這等好事,皇瑪法,咱們是不是得慶祝一二?”
皇上笑道:“你想如何慶祝?”
弘晝想了想道:“今日您留我們在乾清宮吃鍋子吧?我覺得禦膳房做的斑鳩鍋子還是挺好吃的。”
如今並非後世,吃野味並不犯法。
皇上欣然答應。
所以到了傍晚,皇上就留了四爺一行人在乾清宮用斑鳩鍋子。
禦膳房的手藝自是沒得說,弘晝跟前擺的是小小一口銅鍋,裡頭裝的是斑鳩,皇上吃的是清湯的菌菇鍋子,四爺與弘曆則吃的是羊肉鍋子……縱然已至春日,但傍晚時候天氣還是有幾分涼意的,熱乎乎的鍋子一吃下去,渾身都帶著暖意。
如今弘曆的親事落定,皇上心情大好,便吩咐魏珠給弘晝,弘曆兄弟兩人取來度數稍淺的果子酒來:“……弘曆馬上就要定親,就是大孩子了,也得試著喝些酒才是。”
“若不然到時候去嶽家作客,兩杯酒下去就喝醉了,那就不好了。”
弘曆連聲應是。
縱然他嘴上沒說什麼,但一個個都看得出來他對這門親事是極滿意的。
皇上因心情好,也要四爺陪著他喝幾杯酒。
酒過三巡,酒量極差的四爺眼前就有些發暈,眼瞅著弘晝與弘曆時不時咬耳朵說悄悄話,皇上也是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樣,日日懸著的一顆心微微鬆懈了些許,忍不住道:“皇阿瑪,兒臣自詡這些日子一直兢兢業業,從不敢有半分鬆懈,為何皇阿瑪會對兒臣不滿意?”
這話說的皇上是雲裡霧裡:“朕什麼時候對你不滿意了?”
四爺又喝了一杯酒,才道:“若您對兒臣滿意,當日為何會與弘晝說考慮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想要另立太子?”
他是個心裡藏不住事兒的。
便是如今身體康健,不敢繼續放縱身子熬夜看折子,但這件事一直懸在他心頭,不敢有半分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