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2 / 2)

弘曆卻是握住她的手

,打斷她的話道:“你體諒了我,誰又能體諒你了?”

“昨天是你回門的日子,前天夜裡我卻沒陪在你身邊,實在是我的不是。”

“雖說太子府規矩嚴明,但一眾下人難免捧高踩低,會阿諛高氏而怠慢你的。”

“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嫡福晉,這一點,我時時刻刻都記得的。”

這番話說的富察·容月是眼眶泛淚,連連點頭,因感動甚至說不出話來。

當天夜裡,高氏故技重施,直說自己病了,要請弘曆過去。

其實早在前天夜裡,弘曆就看出來了,高氏並沒有病,陳老大夫診脈後直開了些安1氣凝神的方子。

今日弘曆聽聞這話並未起身去看望高氏,而是要小成子去請陳老大夫。

接下來的幾日裡,高氏的小動作氏屢見不鮮。

弘曆是一一應對。

一開始他對高氏原本還有幾分歉意的,可隨著高氏越來越離譜,甚至還拿“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手段威脅他,他心裡就有了數。

他聽弘晝說過許多次,女子皆是可憐人,出嫁之後以夫為天,所求所要的不過是夫君的愛意。

他並不怪高氏。

甚至他還去與高氏解釋過一次,話裡話外的意思皆是從前他身邊隻有高氏一人,自然能經常陪著高氏,但如今富察·容月進門,情況就有些不一樣,自然要抽出些時間陪一陪富察·容月的。

高氏聽聞這話是沉默不語,連連掉淚。

弘曆原以為她聽進去了,可到了第二日,她又是故技重施。

這一次弘曆並未沒有覺得頭疼,反倒是心中堅定不移,誰主誰次,那是一目了然。

***

住在弘曆隔壁院子的弘晝自然也知道他那院子的動向,看到這樣一幕,隻覺得還是單身大法好。

甚至等著耿側福晉再催促他早日成親時,他拿出弘曆現身說法:“……成親有什麼好的?您看哥哥從前多麼開心快樂的一個人啊,成親之後整日愁眉苦臉的,雖說他知道是高嫂嫂做的不對。”

“可世上所有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除了對就是錯。”

“唉,哥哥真是可憐!”

耿側福晉也曾聽鈕祜祿格格說起過幾次關於弘曆與富察·容月,高氏三人之間的事,也覺得這件事叫人為難,便道:“罷了,罷了,以後這事兒我也懶得說了,反正說了你也不聽!”

“等著到時候弘曆的孩子都滿地跑了,隻怕你的孩子還沒影子。”

“我啊,隻有羨慕你鈕祜祿額娘的份兒。”

弘晝見自家額娘這般長籲短歎的,隻覺得好笑:“您先前不是與我說將哥哥也當成您的孩子一樣看待嗎?既然如此,那哥哥的孩子不也就是您的孫子,您有什麼好羨慕的?”

這話說的耿側福晉恨不得要擰弘晝的耳朵了。

母子兩個正說說笑笑拌嘴時,四爺就走了進來。

四爺心情看起來也是不錯,問起他們

母子兩個因何事拌嘴後,也是麵上隱隱帶著幾分笑意。

弘晝見狀,好奇道:“阿瑪,今日可是有什麼喜事兒嗎?”

“正好額娘因為不能早日抱孫子一事耿耿於懷,您說出來也能叫額娘高興一二。”

四爺很喜歡緩福軒的氛圍。

如今不管紫禁城,或太子府,或彆的地方,他總是時時刻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與地位,好似戴了一張麵具似的,唯有在緩福軒能鬆快些許。

他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早就知道隆科多是兩麵派的四爺今日下朝後,見隆科多又湊在老八身邊說話,一看到他過來,隆科多像見了鬼似的彈開了。

見狀,四爺覺得是又好氣又好笑,索性走了過去,含笑道:“舅舅與八弟這是在說什麼?說的這麼開心?”

隆科多這老狐狸的名頭也不是白來的,隻道:“我正與廉親王說起治水一事了。”

“今日早朝之上,皇上命十三貝勒治水,我想著廉親王先前曾去過廣州,廉親王聰敏,興許對治水一事有所了解,所以想問問看廉親王有何看法。”

他這話依是兩麵討好的意思,顯得他既關心十三爺,又大力稱讚了老八。

四爺自是知道他這點小心思的,微微頷首後,一開口就是道:“對了,舅舅,弘晝前幾日與我說起了十萬兩銀子之事。”

“您也是知道的,這孩子向來頑劣,今年十四歲仍行事毫無章程,您看,我什麼時候將十萬兩銀子送給您方便?”

十萬兩銀子?

老八聽聞這話下意識就看向了隆科多。

隆科多雖投靠了老八和老十四,卻是小心思不斷,特彆是老九這棵搖錢樹死後,他是有事沒事就在老八等人哭窮,畢竟如今的老八雖為親王,卻是連光頭阿哥都比不上,萬一要他拿銀子出來走動關係怎麼辦?

所以在隆科多的描述下,他就差靠當寶貝過日子了。

這一刻,隆科多氣的在心裡直罵娘,有道是悶聲發大財,弘晝這小崽子到底還想不想要銀子了?

以他對四爺的了解,大概是會將弘晝的銀子收走的。

但他有幾分了解四爺是一回事,卻是太不了解弘晝了,到了弘晝荷包裡的銀子,誰能搶走?

老八見隆科多臉色陰沉不定,含笑道:“四哥,這十萬兩銀子是怎麼一回事?”

四爺是雲淡風輕道:“沒什麼,不過是先前我與舅舅有幾分誤會,舅舅說因近來與八弟你來往過密的關係,所以害怕我不高興,拿了十萬兩銀子請弘晝幫著從中說和一二。”

“舅舅乃是額娘的親兄弟,我怎會與舅舅生分?”

“舅舅實在是多慮了……”

就連反應敏捷如隆科多,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老八聽到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乃人之常情,可隆科多一麵與他表忠心,一麵又想著投靠四爺,彆說他,換成誰誰都忍不了的:

“太子爺說的是,舅甥之間的關係總要比旁人之間更親厚些的,怎麼會有仇?”

這話說完,老八就走了。

四爺衝隆科多笑了笑,也走了。

隆科多站在原地,先是罵弘晝嘴巴不嚴實,又罵四爺多嘴,最後更是罵老八不知道如今是什麼局勢,甚至在心裡將這些人罵了一路,仍覺得心裡窩著一團火。

弘晝聽四爺說起這件事來,是連連叫好,笑著道:“這下舅公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縱然我沒能看到舅公當時是個什麼反應,卻也是能想象得到的,一定是精彩至極。”

說著說著,他更是想起一件極要緊的事情來:“阿瑪,您說要將舅公的十萬兩銀子還給他,不會……是真的吧?”

他壓根不給四爺說話的機會,連忙道:“這筆銀子我可是有用的,不能給您。”

“反正如今您都當太子了,銀子肯定比我多,若是您想要將這筆銀子還給舅公,您想還就還,我不會攔著您的。”

這話簡直把四爺聽笑了:“你這算盤倒是打的挺響的。”

在弘晝與耿側福晉的麵前他沒好意思說,他可沒打算將這筆銀子還給隆科多。

雖說早些年佟家在京城有“佟半朝”之稱,但如今已開始走起下坡路來,十萬兩銀子對佟家來說也不算一筆小數目,若能借這事兒叫隆科多心疼一番,也是件好事。

畢竟早在當初李四兒死後,隆科多可沒少協助老八等人給他使絆子。

回府之後的隆科多是心也疼肝也疼,最後隻安慰自己好歹自己也不算損失慘重,四爺身為當朝儲君,一向言出必行,好歹會將自己那十萬兩銀子還給自己。

他又是故去孝懿皇後的親兄弟,就算四爺對他不喜,明麵上也不敢刁難他的。

可惜啊,隆科多等啊等,足足等了小半個月都沒能等到四爺將銀票送回來。

關鍵是這等事見不得光,彆說他去找四爺要銀子,這事兒他是提都不敢提的,隻敢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裡。

這小半個月的時間裡,弘晝一樣也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四爺找自己將那十萬兩銀子要了去。

後來他是一不做二不休,偷偷差小豆子將這十萬兩銀子拿去買了院子。

當年皇上曾在城郊賞過他一個莊子,地勢極好,依山傍水的,每年他與弘曆,耿側福晉等一行人都會去那莊子上小住幾日。

他早就眼紅於隔壁的那個莊子了,那莊子雖不如皇上賞他的大,也不如皇上賞他的好,卻有一個占地十餘畝的湖泊,每每到了夏日,湖麵上就是一片蓮花,看的他眼紅極了。

半年前,那莊子上的主人還托人給他帶話,說家中缺銀子,想將這莊子賣了。

可惜弘晝是有心無錢。

如今好了,弘晝既能合法將這十萬兩銀子變成了自己的財產,又能買到自己心儀的莊子,真是兩全其美,悠哉樂哉。

一直等著弘晝看著地契上“愛新覺羅·弘晝”幾個大字時,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好生收回肚子裡。

他嘴角正咧著笑了,小瓶子就匆匆忙忙闖了進來,連聲道:“阿哥,阿哥,不好了,發生大事了!”

小豆子這般驚慌失措的時候倒是有過好幾次,沉穩的小瓶子卻是第一次有這般時候。

弘晝下意識站起身來,臉上的笑意消失的無影無蹤,顫聲道:“怎,怎麼了?是不是宮裡頭出了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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