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弘晝就起身,任由著瓜爾佳嬤嬤帶人給他穿上大紅色喜服。
瓜爾佳嬤嬤看著穿戴精神,喜氣洋洋的弘晝,幾次感動的眼眶就紅了。
弘晝親手替她老人家擦去眼淚,摟著她老人家的肩道:“今兒是我大喜的日子,您該高興才是,哭什麼?”
他大概知道瓜爾佳嬤嬤為何會哭,一是高興,二是不舍。
就在三日前,瓜爾佳嬤嬤與他請辭,說等著吳紮庫格格進門後他就回鄉養老,他勸過幾次,瓜爾佳嬤嬤都沒鬆口。
弘晝想,大概隻有等著吳紮庫格格進門後才能勸得住瓜爾佳嬤嬤。
瓜爾佳嬤嬤擦去眼淚,連聲應是。
很快,弘晝則騎著‘香櫞’,意氣風發往吳紮庫府上駛去。
因他身份是尊貴,吳紮庫格格的兄弟並不敢為難弘晝,略問了幾句話後,就放了弘晝進來接親。
吳紮庫·明月今日一身喜服,頭上蓋著紅蓋頭。
弘晝牽著她前去拜彆五什圖與吳紮庫氏福晉。
女兒出嫁,長輩們都是會說些“以後夫妻和睦恩愛”之類的話。
五什圖與吳紮庫福
晉幾次說話時都忍不住哽咽起來,惹得紅蓋頭下的吳紮庫·明月也是頻頻落淚。
這一刻,弘晝隻覺得自己肩上擔子重了許多。
好像從今日之後,他不再是少年,而是變成了個男子,隻正色道:“還請嶽丈與嶽母放心,我雖不著調,雖許多時候喜歡胡鬨,但也是知道分寸的,你們就放心將明月交給我吧。”
“我定會儘己所能,不叫她受委屈,也不會娶側福晉納妾的。”
“若是以後我叫明月受委屈了,你們隻管上門找我算賬就是了。”
他這話一出,五什圖與吳紮庫福晉覺得高興的同時又覺得有些不敢置信,更不必提周圍的人更是議論紛紛,顯然是不大相信的。
在他們看來,吳紮庫·明月能夠嫁給弘晝那已是祖上冒了青煙。
這世道,彆說皇孫,但凡有些家底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
弘晝可不會管他們信不信,牽著吳紮庫·明月的手就走出了吳紮庫府大門。
太子府今日可謂是熱鬨非凡。
隔著幾條街,弘晝就能聽到鞭炮聲,拜過天地,喝過合歡酒後,弘晝就起身前去招待賓客。
便是有弘曆等人幫著弘晝擋酒,但他仍是喝了不少,隨著四爺一句“弘晝今夜可是新郎官,可不能喝醉了”,無人便再敢灌他的酒。
弘晝就這樣被蘇培盛與小豆子送到了院子門口。
他有些無語。
他還沒準備好呢,四爺都已經當瑪法了,還這樣著急做什麼?
好在蘇培盛將弘晝送到院子門口就轉身回去了,更是扯著小豆子一塊走,小豆子被他拽著,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蘇公公,太子也不是吩咐咱們將阿哥送進洞房嗎?阿哥今兒酒喝的不少,我怕他路上摔了……”
這聲音是越飄越遠,很快弘晝就再也聽不見。
這下,他心裡是愈發慌了。
誰能想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弘晝小阿哥如今竟會慌了?
弘晝深吸兩三口氣,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靜靜燃著喜燭,吳紮庫·明月已換了身常服,方才打扮的宛如福娃似的她也洗去麵上的脂粉,白皙的皮膚被燭光一照,像上等的白玉一般。
吳紮庫氏的確是個美人兒!
弘晝忍不住心裡感歎一句,腦海中突然冒出耿側福晉與鈕祜祿格格說的閒話來:“我雖尚未見過吳紮庫氏,卻也聽說她是一等一的美人兒,弘晝模樣也生得好,來日他們的孩子定也長得好看。”
“我啊,巴不得他們能夠生十個八個孩子才好了。”
今夜……就要為生孩子做準備了嗎?
弘晝覺得為時尚早。
如今他也堪堪十六歲而已,吳紮庫·明月也才十五歲而已,擱在後世,他們兩個高中都還沒畢業,哪裡能生孩子?到時候生出來的孩子過於羸弱不說,這個年代生孩子無異於鬼門關跟前走一趟,他以後也是要當阿瑪的人,哪裡舍得吳紮庫·明月以身涉險?
但有些話他又不好與吳紮庫·明月直言,畢竟他這話在這個世道是聞所未聞,他擔心吳紮庫·明月聽了會胡思亂想。
如此一想,他是愈發躊躇。
吳紮庫·明月心裡也是七上八下,想著昨天夜裡吳紮庫福晉交代她的話,說她的夫君乃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難免會有些脾氣,要她放的主動些,便猶豫著開口道:“妾身聞著您身上有些酒味兒,想必方才喝了不少酒,妾身嘗著方才小廚房送來的鹹肉青菜粥味道不錯,可要妾身吩咐人給您端些過來?”
弘晝搖搖頭道:“不必了。”
“方才我喝酒之前吃了不少東西的。”
說著,他笑著道:“你就吃了鹹肉青菜粥嗎?額娘和嫂嫂他們都喜歡吃小廚房做的酥油蛋卷,我昨天就吩咐小廚房今日給你準備了些,你可吃了?”
“對了,還有以後你不必在我跟前自稱‘妾身’,也不必管我叫’阿哥‘,直接叫我弘晝就是了,咱們是夫妻,咱們之間不需這麼多講究的……“
提起吃食,兩人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但一想到待會兒的圓房一事,兩人心裡皆是忐忑。
總不能在這裡坐著說話說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