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進宮,他又陪著皇上說了好些話。
比如,永壁等人想要添個小狗、小貓弟弟之類的言論。
比如,剛出生的永瑍皮膚紅紅的,以後定與吳紮庫·明月一樣是個膚色白皙的。
又比如,永壁等人聽說皇上回宮,非鬨著要進宮來給皇上請安,他卻沒答應,一個孩子都吵吵嚷嚷的,三個孩子湊在一起,簡直是災難。
……
皇上聽的是笑眯眯的,臉上的笑意怎麼都止不住。
但他老人家卻從弘晝的麵容中看出了幾分失落,覺得弘晝這是求女不得的失落。
實際上還真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些日子弘晝吃不下睡不好的,擔驚受怕,自然沒什麼精神,如今人一鬆懈下來,人就顯得有幾分疲憊。
皇上見狀,心裡愈發擔心,說了會話,便道:“……暢春園雖好,但住的久了,不免有些乏味。”
“朕這些日子時常夢見木蘭秋獮,說起來,朕已經好幾
年沒去過木蘭秋獮,一直想這個秋天再去一次。”
“弘晝,你可願隨著朕一起去?”
說著,他老人家微微一笑,道:“朕也知道,如今吳紮庫氏剛生產,你肯定放心不下他們母子,不如等著永瑍滿月後將他們母子一並帶去木蘭圍場。”
“朕可是聽你說過的,說是吳紮庫氏騎射功夫也不錯。”
“還有永璉,安安他們幾個也都去,正好朕也看看他們幾個小家夥騎射如何。”
弘晝自然是願意的。
說起來他已好幾年沒肆意在木蘭圍場跑馬,這對他這等喜歡騎射的人是一種莫大的誘惑。
但他想了想還是道:“皇瑪法,不必了。”
“雖說如今您身子依舊康健,卻是年紀大了,從紫禁城到木蘭圍場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我擔心您身子吃不消。”
皇上知曉他擔心自己龍體,臉上笑意愈盛開:“哪裡會吃不消?又不是像當年那樣聲勢浩大前去木蘭圍場?”
“朕想過了,這次就帶著你們幾個去,一切從簡。”
“從紫禁城前去木蘭圍場的這段路上玩玩歇歇,就當作咱們一起遊山玩水了,你覺得如何?”
弘晝認真想了想,便點頭稱好。
接下來,他就交代起魏珠等人如何操持這件事。
比如,皇上所乘坐的馬車定要選最大最舒服的那一輛,務必保證皇上累了之後能夠睡得舒服。
比如,一路上舟車勞頓,皇上多少會沒有胃口,吃食方麵務必要講究清淡,美味且乾淨。
甚至連皇上提醒醒腦用的鼻煙壺都想到了……
魏珠自是一一應下。
等著轉身下去安排時,他則與陳順子低聲道:“……人人都說和郡王得皇上喜歡是他運氣好,可在我看來,皇上都已到這把年紀,閱人無數,不是什麼人都能入了他老人家的眼的。”
“正因為皇上知道和郡王對他老人家如何儘心,所以皇上才會如此偏疼和郡王。”
“縱然是親祖孫,但如今皇孫已有百人之多,天底下哪裡有什麼無緣無故的事兒?”
陳順子聽聞這話是連連點頭。
他們兩個正說著話,四爺就急匆匆走了過來。
四爺進來時,正見著弘晝陪著皇上下棋。
四爺一愣。
就弘晝那技術,還能陪皇上下棋?
可皇上卻是嚇得樂嗬嗬的,時不時還能允許弘晝悔棋,這下四爺就更忍不了了。
好在今日他過來可不是為這些小事的,一開口就道:“皇阿瑪,兒臣方才聽說您中秋節之後要帶著弘晝與弘曆等人前去木蘭圍場狩獵?”
皇上微微頷首,將手中的白子落下,道:“正是。”
四爺忙道:“還望皇阿瑪三思,如今您年紀大了,前去木蘭圍場舟車勞頓,兒臣擔心您龍體有恙……”
身為兒子,他是知道皇上的性子的,忙衝著弘晝使眼色,心中更是忍不住暗想,這件事是不是弘晝慫恿的。
畢竟對一個父親來說,兒子長到多大都是混賬兒子,是不懂事的。
弘晝感受到四爺這般眼神,與他對視一眼,還未來得及為自己辯解,就聽見皇上揚聲道:“老四,你看弘晝做什麼?難不成你覺得是弘晝慫恿的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