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心中有種愈發不妙的感覺, 這個伊加德要她的天山雪蓮卡,而彆說小雪蓮如今在誕生之地沉睡,根本就沒人能夠進入得了她的精神世界, 也無法牽引卡內的精神物質,自然也無法治病什麼的。
而翩翩的此刻的猶豫, 也就正好落在了伊加德眼裡, 他臉上的笑容冷了許多, 有些滲入骨子地叫人發慌。
翩翩見過許多精神力擁有者, 如伊加德帶給她強烈危險的人,還是第一個。
伊加德道:“翩翩星卡師, 我是您最忠實的粉絲,我並不想為難您,希望您能配合。”
他那雙眸子裡清清楚楚地寫著, 隻要翩翩能夠把那種S+卡給他, 那他馬上就離開。
事實上,翩翩也隱隱猜到了。想必伊加德敢在明珠號旅途當中混進來,也是冒著很大的危險,而即便是如此大的危險,也仍然要從她這裡得到那張治療卡,可以想象,一定是紅盟旅團當中某個人犯了重病, 需要進行治療。
可惜的是……
翩翩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實話實說:“這張卡, 名為天山雪蓮,在華夏文明當中是能夠醫治百病的靈藥,隻不過可惜的是……在為裴鳴治療成功以後,卡靈就陷入了沉睡當中, 它的精神世界的大門也就緊緊地關閉了。”
翩翩甚至還從隨手攜帶的卡盒當中,連接了虛擬網,取出了那張天山雪蓮卡,遞給伊加德看。
畢竟,這可是恐怖分子,還是一切小心為妙,以免惹到對方。
果然,伊加德在聽到了翩翩這話語以後,臉色就黑了下來,而在結果那張S+的天山雪蓮卡,僅僅是以精神海一感應,就能發覺事實果如翩翩所言。
“很好,翩翩星卡師,您並沒有欺騙我。不過——”
伊加德的視線落在了她那絲毫沒有懼怕,平靜如常的容顏上,也是露出了欣賞的目光,“翩翩星卡師,請恕我失禮,我們紅盟旅團有人如今正處於危機之時,您的這張天山雪蓮卡失去了作用,所以我隻能請您到我們的基地做客幾天了。”
“請您諒解。”
說得那麼禮貌,還不是劫人。
翩翩有些不屑地在心裡想著。
不過,很快她就陷入了昏迷當中,那視線朦朧地,隻能瞥見伊加德唇邊那有些冷漠的笑意。
看來對方早已有準備,也絕非是她不願意就能違抗的。
伊加德攏起那纖細的女孩在懷裡,她身上似乎有著淡淡的花果之香,常年不散,不由讓他想起了初次在競賽場上的相遇。
那時,他完全就是閒得慌,於是在黑網上重金買下了那個和她比試的機會。而在那個競賽場上,才是他真正地把這位翩翩星卡師給印在了心裡。
這樣的天賦星卡師,彆說是聯盟了,隨便在那個種族、哪個星球之中,都一定會得到愛戴和珍惜。
伊加德歎息一聲,“容小姐,您若是我們紅盟旅團的成員該有多好啊。”
伊加德把手上那張天山雪蓮卡,放入了她的卡包當中。
其實所謂的卡包,也就是一層薄薄的光幕。以特殊物質連接了,個人的星卡空間的存在。
一瞬之間,那張薄薄的光幕再次黯然。
伊加德抱起女孩走出了貴賓室,門外,一個紅盟成員恭敬地道:“伊加德大人,目前明珠號所有的人都被控製了,等待您的下一步指令!”
這名紅盟人員的視線,難免在伊加德懷裡抱著的那年輕女孩身上,停落了一下。
是翩翩星卡師!
即便是在外星流浪的他們,自然也能聽說這位在星網上大名鼎鼎的資深星卡師,而她的星卡體驗資格甚至在黑網上都已經拍到了天價。
這也是正是由於,他們這些星盜早就拋棄了世俗意義上的身份,沒有聯盟公民身份,自然也就無法體驗。隻能高價購買那些黑網上,號販子們放出來的資格。
伊加德目光不善地望著他,“我的下一步指令就是——”
“全員撤退!馬上回基地。”
紅盟成員立即低頭應是,不敢再多看一眼。隻是他心裡覺得怪怪的,伊加德大人對於翩翩星卡師這種奇怪的占有欲……
難不成,他還想把翩翩星卡師留在紅盟。
翩翩星卡師這樣的天賦星卡師,恐怕不會輕易就從了。
……
翩翩在昏迷之前,聞到了淡淡的金屬之氣,她甚至能夠猜測得到,這位紅盟星盜伊加德的精神力,應當就是某種金屬。而他讓自己沉睡過去的方式,似乎是某種精神力技能。
翩翩意識回歸清晰的時候,視線也落在了眼前的屋頂。
她猜想,紅盟旅團作為星盜,為了方便隨時隨地在宇宙當中遷移,他們的基地自然也是在星艦飛船當中的。
不過這樣粉色的小花牆紙,以及風格清新的各種擺設,一時間都快讓翩翩忘記了,她目前所處的應當是星盜的老巢,而不是一個女孩子的房間。
“姐姐,你醒來了?”小女孩的聲音甜而脆,就像是一顆青棗被咬破發出來的聲音。
隻不過——
這裡怎麼會冒出小女孩的聲音。
翩翩從床上起來,就發現自門口走來一個梳著辮子的小女孩,她有著一雙璀璨的眸子,就像是夏天盛放的向日葵一般的活潑開朗。
她的辮子隨著大大的腳步向後甩起,就像是兔子尾巴一樣的可愛。
“姐姐,你彆怕,這裡不會有人會傷害到你的。伊加德叔叔去忙了,所以讓你到我這裡來。”
也就是,晚點伊加德會來找她?
翩翩的目光審視著眼前的小姑娘,“我該怎麼稱呼呢?”
“伊莎!我叫伊莎。姐姐呢?”她那雙眸子裡的確是對她陌生的,也帶著好奇。
翩翩怔了一下,然後道:“我姓容,名翩翩。”
“翩翩姐姐!”她倒是一點也不客氣地喊上了。
很快,翩翩就同她一塊兒說起了話,本意就是從她這裡打探著什麼,沒想到這個伊莎小姑娘,竟然一點也不像是出身星盜團裡,竟然十分天真。
有問必答。
“最近,旅團裡有誰病了嗎?”
“病了?”伊莎苦苦地思索了一下,一臉納悶地看著翩翩,“姐姐,你從哪裡聽說的啊,旅團裡的叔叔阿姨們,我可從來沒聽說他們生病了?他們可牛了,一年到頭瞎搞!”
伊莎噘嘴。
翩翩:“……好吧。”
其實,治療卡針對的都是精神海的重症,小姑娘應當不懂這個。
“翩翩姐姐,你是伊加德叔叔帶回來的吧?我聽說明珠號特彆漂亮,是不是真的啊?”
這孩子能把那樣殘酷的話語,說得那麼天真,倒是讓翩翩有些無奈。
不過,翩翩目光閃閃,看來明珠號裡的旅客們都很安全吧?
否則,伊莎就不是這麼說話了。
雖然翩翩並沒有回答伊莎,可伊莎已經開始自顧自地憧憬起來了,“我多希望能夠去看看美麗的水晶星,聽說哪兒可是我們人族的母星——”
“翩翩姐,你能給我講講嗎?”她懇求地望著翩翩,那種天真其實就是近似殘酷的天真。
不過眼下作為階下囚的翩翩,似乎也並沒有彆的選擇。
翩翩思索了一下,想起了初到這個聯盟星際的自己,後來她在朋友們的陪同下看過的那些風景,於是她娓娓地說來。
許久,或許翩翩都沉浸在了自己那些記憶當中了。
伊莎的眼睛紅紅的,她是一副期待而又緊張的樣子。
“伊莎,想要聽接下來的故事,那就得回答我一個問題。”翩翩看著她說。
可伊莎卻打了一個哈欠,十分為難地道:“姐姐,我好困啊,等我睡醒了以後,再回答你好嗎?”
翩翩看她臉上那疲倦的神情,也不像是偽裝,雖然心裡無奈,不過還是點頭。
伊莎回以甜甜的笑容,然後就跑到了床上睡下。
一邊靜默的機器人,也上來為伊莎拎好背角。
它無視了翩翩的存在,將臥室所在之處設為了星空流轉的狀態。
淡淡的星光旋轉在地上床上,仿佛就正如宇宙當中的一場流星雨,美不勝收。
在臥室以外的翩翩,在那明亮的光芒之下,也簡直是和那邊分成了兩個世界。
忽然,她在門邊發覺到了另外一股熟悉的精神力。
倚門站著的年輕男人,那雙黑漆漆的瞳眸正注視著她。
“伊加德?”
翩翩瞧了一眼小姑娘,還是走到了門邊,道:“你把我帶到這裡到底想要做什麼?”
伊加德做了一個紳士禮,請她出來。
翩翩順著他走了出來,才發現走廊上很安靜,這周圍看來有著不少的房間,不過所有的房間都是緊緊地鎖著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住了人,還是空著的。
翩翩的視線落在了對麵,一個告示牌上被荊棘和飛鳥圍繞著一行字:
——我們嗜血為盟,作為兄弟姐妹,不管財富或是生命,從不遺忘任何一人。
“這是我們紅盟旅團的誓約。”伊加德解釋說。
翩翩很冷淡地哦了一聲。
伊加德也不在意,而是請翩翩一起走向會議室,然後就直接切入正題:“翩翩星卡師,冒昧了,其實我們紅盟旅團也並不想冒犯您,隻是因為我們老大忽然得了一種怪病,不得不請您過來為他醫治。”
推門而入,裡麵就正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容貌冷酷,身材健壯,他的視線也落在了走來的翩翩身上,帶著一種審視的目光。
“翩翩星卡師,久仰——”
翩翩眼皮子撩了一下,視線又落在了他的身上,“紅盟旅團的老大?”
對方笑了,隻是這種笑,冷酷,根本也就像是把嘴角扯上的假笑。
“或許,翩翩星卡師可以稱呼我為團長。”
“聽說您得到了一種很奇怪的病?”翩翩也審視著他,問。
翩翩並不是醫生,自然也不知道他說的真假,隻不過光是用肉眼來瞧,便也知道他看上去很好,精神力強盛,甚至在這個範圍內都能感覺得到餘力。
或許有些小毛病,是過去留下的,不過整體看來應該無礙才是。
團長並不意外她的目光,隻是道:“翩翩星卡師,所以伊加德才會稱呼它為怪病。”
團長並沒有主動提出讓翩翩檢查精神海,翩翩自然也不會去檢查一個,被懸賞百億的星盜頭子的精神海。
除非是自己信任的人,否則,這根本就是取死之道。
“還請您描述一下。”翩翩知道,自己若是製不出合適的卡,恐怕處境堪憂。
團長見了她如此識趣的態度,眼底多了一份欣賞,很快,他簡單地描述了一下。
翩翩卻越聽越皺眉,老是陷入奇怪的沉睡當中。
“那麼,可以問問您,它的頻率嗎?”
團長想了想,道:“大概……一周一兩次?”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伊加德。
伊加德補充道:“過去是一周兩三次,不過最近一年已經有隔日複發的症狀了。”
翩翩目光閃閃,當即就知道了,這人恐怕不是團長,而是彆的人了。否則,他怎麼就連頻次都搞不清。
團長臉上劃過一絲愧疚,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翩翩星卡師,我希望您能為我製作這樣一張治療卡,當然報酬不是問題,您覺得三百億如何?”團長危險的目光流連在翩翩的臉上,三百億是報酬沒錯,可若是翩翩不能做出合格的治療卡,可能就要永遠地留在這裡了。
翩翩看懂了他的這個意思,一顆心也是猛地往下懸落,低低沉沉的。
“這種奇怪的精神重症,即便是在聯盟當中,被醫治的頻率也很低。我隻能儘我所能……”
即便在團長不滿的目光下,翩翩也是如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