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小院的荒唐被掩蓋在了一扇木門背後, 西邊院子也是同樣。
林巧兒無數次慶幸著，自家小院的大土炕也幸好修得結實，她眼前一盞昏黃的燈光上上下下，沉沉浮浮, 最後全被揉碎, 在她眼裡凝成一滴淚, 一汪水, 最後噗噗簌簌地落下。
她出了月子, 又休養了大半個月，這次才是真正讓成正業吃飽了一回。
林巧兒都不記得他要了多少次，到最後她朦朦朧朧地往被窩裡鑽時還被男人追趕了上來。
“今天牛場開業，最後一次，嗯？”
林巧兒才不信他的鬼話, 但她渾身上下一絲力氣都無, 成正業又哄又求了半天, 最後她還是給了。
迷迷糊糊之際, 她隻記得結束的時候睜開眼, 仿佛看見窗外都透露進來了一絲白。
也不知道成正業那麼多精力從哪裡來的。
成正業出發前又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今天早點回來。”
晚點也沒事, 林巧兒心想。
她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也幸好昨晚邱氏在成家歇了一晚，否則兩人昨晚那麼胡鬨一番，還管不管兒子女兒了？
林巧兒早上去見親娘時都有些不好意思，邱氏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但笑不語, 兩個崽崽終於等到娘親了, 一個賽一個的往娘親懷裡鑽。
邱氏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女兒，一邊看一邊笑，林巧兒紅了臉：“娘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邱氏笑著道：“彆的婦人生完孩子, 總要有個半年左右才恢複，我怎麼瞧著巧兒比之前還好看了呢？”
林巧兒一愣，“您就彆打趣我了，就沒見過哪個婦人生了孩子還能比從前好看的……”
邱氏：“這就是巧兒不懂了，少女有少女的好看，婦人也有婦人的美呀。你才多大，年輕又恢複地快，這生了孩子之後，身上就多了股說不出的滋味。你就沒發現嗎，現在巧兒是要胸有胸，要腰有腰……”
“娘……”林巧兒都無奈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娘會和她說這種話，從前她待嫁閨中的時候，娘可不是這樣。
邱氏捂著嘴笑：“你說你孩子都有了兩個了，臉皮怎麼還是這麼薄，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自己個兒琢磨去吧。”
林巧兒低下頭看女兒，臉頰也是紅彤彤的。
她其實不需要琢磨，因為成正業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了八百遍。
昨晚兩人胡鬨一晚，她算是什麼渾話都聽過了。
他的手就是最好的丈量尺度，大沒大……成正業都會第一時間門告訴她……
還有那些小兜兒，早先的一批早就穿不成了，她前兩天去蜜味觀，順帶就去了一趟布莊，買了好幾匹布，這兩天正在做新的。
昨晚好不容易才做一條出來，成正業一激動，竟然給扯爛了……
想到這事林巧兒就生氣，還帶著一絲羞惱，她努力把昨晚的畫麵全都拋到腦子外麵去，一心一意地開始哄兒子女兒。
說到圓圓和滿滿，兩個小家夥一天一個樣，滿月的時候她親手給兒子女兒編了根祈福的紅繩，帶在兩人胖嘟嘟的小手上，銀鎖金鎖這些現在帶還有些早。
邱氏也正好想起這事，問：“我聽說你大哥給圓圓滿滿送了對金鎖？”
林巧兒一愣：“您怎麼知道？”
邱氏：“巧兒傻哦，咱們村才多大點兒地方，你大哥出手那麼大方的事，你大嫂能不說？”
林巧兒無語了一瞬，也明白了過來。
的確，這事他們肯定不會朝外說，大哥也不會，要是娘都知道了，那應該就是大嫂說了些什麼……
林巧兒有時候也挺無奈的，看不懂大哥和大嫂到底想乾嘛。
邱氏道：“我聽說成家大郎現在在外麵玩的花，哎，也不知道你大嫂管不管的住。”
林巧兒想到最近大嫂天天往老屋這邊跑，搖了搖頭：“估計懸，現在大嫂忙著照顧娘呢，但其實娘挺不樂意的，我估計是大哥的意思吧。”
“真是做戲呢，做戲。從前把你公婆氣成那樣，現在又來裝模作樣當孝子了，說出去都好笑嘛。”
林巧兒笑了笑沒說話，邱氏繼續道：“也幸好你們現在分了家，麵上能過得去就行了，其餘的，巧兒彆管就是。”
“我現在想管也沒精力呀，娘說是不？”
“是是是，巧兒說的對。”
邱氏又坐了一會兒，在院子裡幫金妮兒洗了大外孫的衣裳之後才走，她走後，林巧兒哄睡了圓圓和滿滿，就取出紙筆來了。
這一年一晃，又到年底了。馬上就是臘月，她必須馬上要把新年的酥餅糕點單子給列出來才行，否則到時候手忙腳亂的，怕是要忙不過來。
去年，她接了劉瑩月一大筆訂單，訂做的那個新年禮盒她準備直接拿過來用，四郎忙完牛場的事就要去周木匠那邊了，正好可以再做一批禮盒。
當然，禮盒她也要分上中下三個檔次，就和去年永芳齋推出的“樂字號”、“福字號”一樣，按需所配，針對不同的顧客。
但是糕點的花樣是要提前定下來的，林巧兒琢磨了一下午，列出了大概十來種花樣：蛋黃蓮蓉酥、紅豆棗泥酥、椒鹽酥、椰蓉酥、牛乳桃酥、桂花糕、核桃榛子酥等。
這些酥餅都是蜜味觀這一年來賣得極好的品種，另外還有她一直主推的各類鮮花糕點，過年的時候也要搭配著一起來。
年味禮盒，大概從臘月中上旬就要把招牌掛出去，正式售賣就等到二十之後。
那意味著臘月會非常非常忙。
但林巧兒在家待了一年了，迫不及待地想通過這個新年賺上一筆，也給蜜味觀經營的頭一年一個交代。另外，她還想和大姐再次合作一次，吉祥飯館的口碑也非常好，兩邊完全可以和中秋時節一樣……
林巧兒冥思苦想，一下午的時間門都在桌子上勾勾畫畫，極其認真。最後竟然累得趴在炕桌上睡著了，這也不怪她貪睡，隻怪昨晚胡鬨的實在太晚，這才讓她今天精力不足。
成正業回來的時候，進屋就看見了趴在桌上的身影。
他腳步一頓，下意識地就放輕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