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也不瞧瞧自己出身,在我們跟前擺上譜了,”少女惡狠狠地罵道,“合該叫老夫人狠狠懲罰她,直接休了她才最好呢。”
……
聽到這裡,剩下不用聽了,無非就是抱怨自己出身卑微性情刻薄,活該不受上頭待見,早晚有好下場,要不要另謀出路雲雲。
陸今湘腦海裡對這兩人記憶不深,隻知道個大概身份,是原主嫁過來後分配到身邊的,原主平時不愛搭理她們,隻當在院子裡養了對閒人。
陸今湘打了個哈欠,沒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一扭頭卻瞧見魚柳雙拳攥緊,臉蛋氣得漲紅,鼻孔裡都“咻咻”出氣,一個踏步向前,就要踹門找茬。
她忙攔住了她。
魚柳怒而不解:“少夫人,您彆攔奴婢,看奴婢進去不撕了這兩個王八羔子那張狗.屎裡掏尿的爛嘴。”
陸今湘汗顏,沒想到自家小丫鬟也有一張跟裡頭不遑上下的巧嘴。
她剛想說不必跟裡頭多費口舌,回頭直接趕出院子就行,她是主子,還不是想怎麼處理她們就怎麼處理。
突然,門扉自內而外打開,丫鬟從裡頭走出來。
丫鬟正準備去前頭耳房提飯菜,一開門,看到了外麵主仆二人。
她臉蛋刷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哆嗦嗦:“少,少夫人。”
身上一軟,竟然直接滑膝跪到了地上。
少夫人怎麼在外麵?她,她聽到了嗎?
王嬤嬤著急忙慌從裡麵奔出,看到外麵的陸今湘也是神色一慌,她不知道剛剛的話被外麵聽去多少,但看魚柳那憤怒得眼睛要噴火的樣子,隻怕不妙,她“撲通”一聲跪下來。
“少夫人,都怪老奴管教不嚴,竟叫外麵那些爛嘴的話兒傳到了院子裡,老奴這蠢閨女信以為真,衝撞了您,還請您手下留情。”
魚柳聞言更是噴火,這死皮賴臉的老刁奴,居然想將錯誤全部推到外人身上,企圖蒙蔽主子。
陸今湘倒是沒被蒙蔽,她隻是好奇地打量哆嗦的母女二人,想了想,問出一句剛剛就想問的話:“既然你們這麼看不上這裡,為何還要留下?為何不早早另謀出路呢?”
王嬤嬤腦袋轉得飛快,正在想如何脫身,突聽麵前女子這麼問,她愣了一下,磕磕絆絆回答:“能侍奉主子是老奴的榮幸,老奴怎敢生出二心。”
陸今湘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無礙,回頭我秉了姑母,將你們遣離就是。”
王嬤嬤傻了,她不是這個意思啊,雖然少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性子,但到底是少夫人,國公府嫡長孫的原配正室夫人,何況,如今掌家夫人是少夫人嫡親姑母,一向對少夫人偏寵有加,身為少夫人院子裡唯一的管家嬤嬤,她在府上一向是橫著走,如若丟了這份差事,留給她得能是什麼好下場。
王嬤嬤這下是真的慌了,但不等她匍匐向陸今湘求情,陸今湘已經轉身離開了。
過了會兒,丫鬟慘白著臉過來,攙扶起王嬤嬤,咬著唇憤憤:“娘,您不必憂心,她這次未必能逃過去,我可聽說少爺當日怒言要休了她。”
王嬤嬤頹廢癱在地上,許久,長歎一口氣,但願如此吧。
剛這般期望,外頭蹬蹬蹬跑進來一個小丫鬟,歡喜地扯著嗓子叫喚。
“少夫人,秦嬤嬤來了,說老夫人解除您的禁閉了。”
*
單看麵容,秦嬤嬤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過來跟陸今湘見禮時,也是溫和有度:“給少夫人請安。”
陸今湘哪敢讓老夫人跟前第一人,且年齡這麼大一老奶奶給自己行禮,忙伸手免了禮。
秦嬤嬤笑望著她:“少夫人跟老奴走一趟吧,老夫人想見見您。”
聽到這個話,本來因為老夫人解封這件事高興的魚柳立馬緊張起來,不禁攥住陸今湘一隻袖子,低低地叫了聲“少夫人”。
陸今湘知道後續劇情,既然原著裡原主能猖狂到兩個月後,可見這次老夫人是輕拿輕放,此次過去應當沒事,她便對魚柳說:“不用擔心,祖母是疼我呢。”
然後,轉向秦嬤嬤,眼神清澈,眸光泛亮:“我們走吧,嬤嬤。”
秦嬤嬤驚訝地看陸今湘一眼,這位少夫人好似有哪裡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