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塵埃落定之際, 陸夫人和關月終於趕到。
“這是怎麼弄得?趕緊回家煮碗薑糖水喝,再請宮裡太醫來看看。”陸夫人一邊噙淚,一邊著急直接吩咐道。
往日她都會特意避開跟覃煊的爭鋒, 此時也顧不得了, 特意點明請宮裡頭太醫看看。
滿齊國公府沒有比覃煊更好請太醫的人, 他自幼在宮廷長大,太醫署的太醫他比誰都熟。
覃煊沒有作聲, 是沒有反對的意思。
陸夫人不由鬆了口氣, 她就擔心他抵觸湘姐兒到都不願請太醫,至於那樣會不會落她的麵子,她現在根本顧不上。
沒有什麼比湘姐兒的身體更重要, 她現在是頂頂金貴的人。
想到這,陸夫人又是氣又是惱, 隻恨不得狠狠敲擊她的腦瓜兒,不知道自己身體多貴重嗎?值當你親自下水救人?那些丫鬟仆婦都是吃乾飯的?
但此時還在方怡園裡, 周圍許多夫人太太盯著,她不好當眾發作, 隻好暫時按捺下怒火焦急。
她著急跟郡王妃告辭,一門心思隻想抓緊到家, 郡王妃十分理解, 特意派了個身材魁梧的仆婦一同跟隨,陸今湘腳抽筋了, 一時半會沒法走路, 得由仆婦背著趕去馬車。
走了兩步,陸今湘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張清芸和杜舒蘭一人,忙令仆婦停下,說要跟那邊說一句話。
來到張清芸杜舒蘭跟前, 她真誠跟她們道謝:“謝謝你們,回頭邀請你們來府上做客。”
張清芸和杜舒蘭受寵若驚,忙不矢擺手又點頭:“沒事……好好,少夫人切莫保重身子。”
陸今湘朝她們輕笑,然後吩咐仆婦轉身走了。
身後張清芸和杜舒蘭注目她遠走的背影,不禁感歎。
“誰說這位少夫人性情跋扈刁鑽,再沒見過比少夫人還沒有架子又隨性善良的貴夫人了。”
“是啊……不過你有沒有注意到,少夫人嘴唇好像腫了。”
“我也哎,你說是不是覃大人給少夫人渡氣了?”
“兩人關係分明挺好嘛。”
……
咳咳,陸今湘猛然嗆住咳嗽兩聲。
下意識抬起手掩住嘴唇。
隨即,又無所謂地放開,她又不是心裡有鬼,乾嗎這般小女孩姿態。
一路疾馳回到馬車,車上備著另一套換洗衣物,陸今湘被伺候著換好那套乾淨的衣物。
脫掉濕沉的雲錦,換了身較為柔軟貼身的綾羅,陸今湘覺得舒適多了。
關月萬萬沒想到,離開期間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她又是著急又是擔憂。
“少夫人,您覺得身上如何?”
她擔心少夫人泡涼水裡這麼久感染上風寒,那樣她當真萬死難辭其咎。
陸今湘笑笑:“我沒事,午時陽光正烈,湖水一點也不涼,反倒暖呼呼的。”
她說得是實話,不然她也不敢拿自己身子開玩笑,這個年代染上風寒可不是件小事。
“湖水再涼又如何,怎麼阻擋得了少夫人英勇救人的決心。”旁邊倏然響起一道古裡古怪的嗓音。
陸今湘僵住,訕訕看向繃著臉坐在一旁的姑母。
她討好地挪過去,靠住陸夫人,小聲道:“姑母,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