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 陸今湘跟個小鼴鼠似的,勤勤懇懇撿柴添柴,把石頭堆成三角樣式,雙耳壺放上麵, 等水煮沸後, 丟進去一塊隨身攜帶的糖塊, 最後, 端著一碗新鮮滾燙的糖水,走到覃煊跟前。
“相公,你快趁熱喝, 滾燙時效果最好。”
對上覃煊燒得通紅的眼睛, 後知後覺意識到, 這句話貌似有問題,跟現代直男語錄似的。
好在覃煊不理解這個梗, 他瞥一眼, 衿貴俊美的眉目浮現嫌棄。
“你讓我捧著這個喝?”
擱到他跟前的是一個大圓墩,雙耳壺又矮又圓,上口狹窄下麵渾圓,冷不丁望過去,跟個胖乎乎的小水缸似的。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 兩人身上也沒帶什麼東西,哪有條件給他準備白玉碗銀茶盞。
許是明白這個道理, 覃煊皺起眉,沒再多說什麼,捧起來簡單略一口,而後放下,怎麼都不肯再喝了。
陸今湘殷勤地擠過去, 不敢瞧外麵漆黑夜色。
“相公,你感覺如何?”
覃煊不動聲色挪遠,跟她拉開距離,麵上些許冷漠道。
“不要挨我這麼近。”
“我害怕。”陸今湘慫慫地道,又往他那邊挪了挪。
覃煊偏過頭,深吸一口氣,似是在忍耐,額角微微抽搐,良久,轉回頭神色平靜。
上下打量她,若無其事問道。
“你用什麼洗頭?”
陸今湘一愣,思考了會兒,回答道:“關月新調製的一種雪凝膏。”
以為他想要,便道:“如果你想要,回頭讓關月給你送去一份。”
“誰想要。”覃煊沉下眉,語氣略顯煩躁,“我是嫌棄你頭發上的味道。”
“啊?有味道嗎?”陸今湘揪過一縷頭發聞了聞,茫然道,“就很清淡的雪凝膏的香味啊,你是不是聞錯了,你再聞聞。”
說著,將頭發遞到他跟前,又是一縷猝不及防,覃煊猛然背過身,雙拳不自覺握緊,整個人抗拒狀態。
“說了,不要亂動!”
“哦。”
陸今湘老實收好頭發,規矩坐好,沒有再亂動。
山洞內再次陷入寂靜。
過了會,背後傳來唏唏噓噓的聲音,埋在臂彎間的腦袋抬起,覃煊無奈轉過身,看她。
“你又在做什麼?”
陸今湘抽出兩根正在燃燒的柴火,邊碎步磨蹭向洞口,邊小聲解釋道。
“聽聞,狼這種夜行動物最懼怕火光,我把火把插在洞口,一來可以震懾狼群,一來也可以提醒出來尋找我們的人。”
她說話嗓音很低,幾乎發出氣聲,好似這樣就不會驚動外麵的東西。
覃煊挑眉,沒想到她還有這種智慧,不過轉念一想,她向來有自己的小心思,隻是一向憊懶,從不將聰明用到正道上。
胡亂將火把丟到洞口,陸今湘火燒屁.股般飛速竄回來,一把躲到覃煊身後,驚恐地盯著外麵,生怕下一刻洞外就跑進來什麼狼豺猛獸。
“瞧你這點膽量。”覃煊嗤笑。
“萬一後麵有狼衝進來怎麼辦?”陸今湘後怕,語氣委屈,“我可不想淪為野狼的口糧。”
“無礙,“覃煊輕飄飄看她一眼,口吻揶揄,“如果真有狼衝進來,你就先逃,有我拖著狼一時半會顧不上你。”
陸今湘眨巴眨巴眼,臉上表情羞赧,扭捏道:“那多不好意思。”
“哦,那你後麵拖住狼,我雖然是病軀,腳步約莫還挺快。”
覃煊嗓音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