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芷菡慢悠悠把玩手中的茶盞,通體桃紅色,杯緣嵌著一點桃瓣形狀,用這個喝水就好像就著花瓣飲露一般。
她放下茶盞,新奇道:“祖母,這是煊表哥送給您的吧。”
上首,謝老夫人姿態安然,瞳仁清亮純粹,霜染過的眉發仍舊可以看出年輕時的芳華。
她麵上和善,笑嗬嗬道:“正是如此。”
“孫女一猜就是,樣相這麼好的茶盞孫女聞所未聞,定然是煊表哥特意搜尋孝順給您,他一向對您最為孝順。”她麵上浮現得意,嬌俏的樣子絲毫不顯做作。
謝老夫人被她逗得舒展眉眼,心情愉快。
其他人怎會不知老夫人愛聽什麼,老夫人最疼愛唯一嫡女,連帶著孫子輩中最疼愛覃煊,連謝家嫡長孫都要靠邊站,因此紛紛出聲誇讚,專門挑老夫人愛聽的講,逗得老夫人喜氣洋洋樂個不停。
唯有二夫人翻白眼,對她的故意出頭頗為看不上眼。
謝芷菡是二房庶女,雖是庶女,卻最得二老爺疼愛,一應吃穿分例俱與嫡出差不多,故而敢在老夫人跟前表現爭寵。
她並不在意嫡母的嫌棄,反倒笑吟吟道:“說來好些時日沒見到煊表哥了,孫女還想求煊表哥一副墨寶,回頭好在小姐妹間炫耀。”
“得了吧,煊表哥墨寶千金難求,哪能隨隨便便給人。”旁邊有人笑著起哄。
“就是千金難求才最難得,我那些小姐妹眼饞煊表哥墨寶許久了,一直磨著我好好跟煊表哥求個情。”
“那你估計得親自折腰方成。”
“煊表哥若能發善心同意,彆說折腰,就是折腿亦無不可。”
謝芷菡說得鏗鏘有力,眾人登時被她逗笑,堂內一派欣然融洽。
……
“也不知這次,小陸氏會不會來。”紛雜中,一道微弱女聲小聲嘟囔。
偏偏,堂中此時恰好安靜,她這句話就顯得響徹方內。
眾人不由寂靜,想起上次見陸今湘的場景,臉色變得不大好看。
二房一庶女打著哈哈道:“不會的,煊表哥向來不待見她,這次也肯定不會帶她來。”
“就是,上次鬨得那麼難看……”
謝芷菡瞄一眼上首,再瞄眼保持沉默的某處,知道老夫人不喜人非議小陸氏,唇角綻放出笑意,道:“祖父壽辰,就不要議論這些有的沒的,相信煊表哥心中自有成算。”
話這麼說,她語氣隨意,其實內心也篤定覃煊不會帶小陸氏,他不喜他妻子陸今湘是滿京城眾人皆知的事,尤其經過上次事件,他厭惡陸今湘給謝老謝老夫人帶去難堪,自此後再沒有帶她來過謝府。
話音剛落,一個丫鬟走進來,說齊國公府的人到了。
眾人忙站起身,喜氣洋洋地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