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一群人折身回陸府。
最前頭是陸大老爺和陸二老爺, 兩個人殷切地圍著中間門那人,那人一襲雪青色長袍,頭發挽起腦後,用玉簪束起, 長眉飛入鬢, 一雙桃花眼不顯瀲灩多情, 反倒高潔恍似雲邊仙客。
“覃大人, 這邊請。”
“小心腳下的路, 嗬嗬。”
分明是那人長輩,兩人卻根本不敢端架子, 在他跟前反倒擺出一副為人下官模樣, 小心引路。
那人負手前行,麵容俊美,渾身氣度更是衿貴非凡。
小心偷瞄前方之人,下一刻,仿佛被燙住般猝然收回視線,陸昕雨悄悄抬起手, 捂住發熱的臉頰。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這位齊國公府嫡長孫, 上次見到他還是陸今湘大婚之日,她站在人群之中, 看見他出現在陸府, 春風柳絮飛揚,漫天滿盈當中,他一身紅衣微抬下頜,眉目瀲灩恍若白玉。
神思陷入恍惚,突然,身邊人拿胳膊肘拐了下她, 低聲竊笑。
“瞧,如今不覺得等候無用了吧,父親和大伯嘴都要笑歪了。”
回過神,淡淡瞥了眼身旁,沒有吭聲。
陸宜晴感慨歎息:“倒也是,畢竟是大夏第一世家齊國公府。“
“話說,這還是他婚後頭一次踏入陸府大門吧,也不知陸今湘那個女人怎麼做到的,居然能說服這位跟著一塊過來。”她捅了下陸昕雨,摸著下巴嘖嘖感歎。
陸昕雨看向走在左邊首位的陸夫人及陸今湘,眼神晦暗,半晌,冷嗤一聲:“你未免太過高看她,依我看,指定是老國公夫人勒令覃公子過來看望祖母。”
不得不說,陸昕雨這個猜想還真猜對了。
但,陸宜晴眼波流轉,笑著睨她:“就算如此,你當那位大人如果自個不樂意,旁人還能勉強他不成?”
又不是她們這種手上沒有任何權利的內宅女眷,覃煊若執意推拒不想過來,就算老國公夫人,估摸也不能拿他怎麼辦。
陸昕雨沉下臉,冷冷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一行人率先來到正院,給陸老夫人請安。
陸老夫人見到陸夫人,頓時欣喜萬分,再看到跟著邁入的覃煊,眼睛瞪圓,表情瞠目結舌,伸出顫巍巍的手指指向他。
“這,這這……”
陸大老爺笑吟吟道:“母親沒看錯,您孫女婿親自看您來了。”
陸老夫人興奮地快要暈厥過去,直樂道:“好,好孩子,難為你親自過來。”
覃煊示意身後小廝將禮品放下,拱手行禮,禮節十足,挑不出任何毛病。
“聽聞您身子不適,晚輩忙於朝政抽不出空,直至如今才來看您,還望您海涵。”
“無礙,知道你忙,你能來看望老身,老身已是分外歡喜。”陸老夫人總算回過神,樂嗬嗬道。
覃煊能過來,確實出乎她意料之外,能看出她的確分外歡喜,就連看見陸今湘這個不得她喜歡的孫女,都一改往日的刻薄,神色變得格外和藹。
“你說你,煊哥兒要過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家裡一聲。”
陸今湘默然。
陸夫人接起話頭,笑著回道:“煊哥兒也是臨時起意,恰巧趕上休沐,知道我們要回來看您,就決定跟我們一道回來。“
“好好好。”陸老夫人頻頻點頭,笑得牙豁子都露了出來。
身心一愉悅,身上十年的頑疾都能好轉,陸夫人問起她的身體,她擺擺手說沒什麼大事,看到他們身上這病立馬好了,陸夫人不由好笑搖頭。
陪著陸老夫人說了會話,覃煊和陸大老爺陸二老爺去書房敘事。
堂上隻剩下自家人,陸老夫人拽了下陸夫人,問她:“怎麼回事?煊哥兒怎麼來了?”
陸夫人抽回手,轉而挽住她胳膊,道:“不是跟您解釋過了。”
“當真如此?”陸老夫人猶疑。
“確實如此。”陸夫人點頭。
表情沉吟,少許,她攬住陸夫人,輕鬆笑出來。
“這事辦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