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跟進來,將飯盒放到桌子上,若蘭看見她們這麼快就回來,且瞧著飯盒不像動過的模樣,眼神疑惑地詢問。
關月搖搖頭,低聲吩咐她給主子再上一份草莓奶品。
若蘭知意,不再多問,捧著陸今湘喝光的杯子撤了下去。
室內隻剩下二人,關月靠過去,拿起梳篦小心為她理發。
“主子,福潤那邊遞過來消息,說方才大公子撞見黃大山了,黃大山在大公子跟前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因而大公子才會生氣,覺得她恢複成老本性,忍不住說了些重話。
陸今湘卻揮揮手,背過身,一副不想多聽的樣子。
“你不必為他辯解,我不想聽。”
關月望著她賭氣的背影,倏忽笑出聲:“奴婢忽然發覺,您生氣起來跟小孩子似的。”
陸今湘雙.腿蜷縮,胳膊摟住膝蓋,彆過眼不情願道:“有嗎?”
“有啊。”關月放下梳篦,身子轉到她正前,雙.腿屈膝下跪,讓視線跟她平視,歪著頭,粲然一笑,“主子,您好似頭一次生這麼大的氣呢。”
嚴謹點說,應該是性情變好後頭一次生這麼大的氣。
陸今湘頓住,仔細回憶,好似還真是如此,她性情鹹魚又隨和,鮮少有讓她生氣的時候,就算一時生氣,也秉持不跟那人計較,能氣到彆人最好堅決不自己生悶氣的方針。
這麼一想,心裡那股子燥氣突然就被安撫下來。
冷靜下來後思考,陡然一驚,她這次著實有點氣性過高哈。
因為什麼?因為有人背後說她壞話,還是覃煊聽信那人的話,直接給她扣上任人唯親的帽子?
陸今湘拄著下巴,陷入沉思。
關月打量她,臉上是包容的微笑。
“大公子若真動怒,就不會隻嘴上說您兩句。”
事實上,若真動怒,依照覃煊的性格,更可能雷厲風行地施行命令。
提到這點,陸今湘又忍不住想翻白眼:“怎麼,他隻是說我兩句,沒有直接打我罵我,我是不是要對他感恩戴德。”
關月無奈:“奴婢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希望您冷靜下來。”
陸今湘撇撇嘴,道:“我現在很冷靜,我又不求著他扒著他過日子,我乾嘛要對他搖尾乞憐,他這人我.日後是有多遠躲多遠。”
關月歎息,這話越說越賭氣了。
不過主子這次著實受委屈了,她暫時想如何便如何吧。
一.夜無夢,隔日覃煊起來去上朝。
良什為他準備早膳,這些時日他都用過早膳再去上朝,一來不必再特意拐去東宮浪費時間,二來近日家中準備的小點心確實有些嚼頭。
但今日……
望著恢複成往日硬點心的早膳,他質問的眼神轉向良什。
良什聳聳肩,回道:“往日少夫人總會有意無意為您多備一份,但今日聽說少夫人把她那份全部拿走了。”
是以,從今以後就沒有早晚膳的福利了。
覃煊麵無表情,轉過頭,盯著眼前或方塊狀或圓餅狀的硬點心,以及旁邊半碗雞蛋羹,無聲片刻後,拿起一塊雲片糕,平靜地咀嚼。
良什看著就為主子感到乾澀難下咽,若是以往沒嘗過少夫人準備的早膳還好,但嘗過後又恢複原樣子……其實膳房不是沒包子湯水等容易消化的軟物,但進宮當值一直更衣不大好,主子早膳就很少用那些。
不過大朝過後可以去東宮補個早膳,倒也不用多擔心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