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隻想快點回去,躺在寬闊軟綿的軟榻上,被若蘭小可愛親自剝葡萄喂著吃,再叫膳房上一壺調製好的豆乳米麻薯,想想就覺得腳步輕快有奔頭。
腿腳疲倦又帶勁兒地倒騰著,倏忽,停住腳步,抬頭望向突然停下來轉身正麵對她的覃煊。
他說:“我們談談。”
陸今湘沉默不語,他們有什麼好談的?
瞥見她這拒不配合的態度,覃煊心下煩躁,他實在不能理解,他隻是提起話頭都沒批評她,她何至於那麼大的氣性,她甚至拿腰帶甩他身上他都沒說什麼。
他耐下脾氣:“你為何那麼生氣?”
陸今湘翻個白眼,他連她為何生氣都不知道,不對,應該說,她已經不生氣了,她隻是不想再跟他廢話,反正將來注定不會有交集。
於是她不以為意道:“我沒生氣啊。”
“胡說,你這幾日的態度還說你沒生氣。”
“我這幾日的態度怎麼了?我們不就應該這樣涇渭分明嗎?我還記得我剛搬過來第一日,覃大人你警告我,要老老實實,千萬不要耍什麼花招,更不能借故接近你。”
覃煊哽住。
他斂下眼簾,神色恍惚,曾幾何時,他還想與她保持距離,如今不過過去月餘,他對她的心境就完全不一樣了。
壓下紛繁心緒,他坦然道:“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從你搬過來起,我們就不可避免會碰麵,怎麼可能完全躲開彼此。”
說罷,他又嘴賤補一句:“何況,那不也是你搬過來的目的。”
陸今湘翻白眼,冷笑道:“是啊,叫你失望了,這正是祖母叫我搬過來的目的,是故你千萬不能讓我陰謀得逞,以後能躲我多遠就躲多遠。”
覃煊:“……”
他麵色不變,平靜道:“那是我過去的想法,不代表我現在的想法,你我畢竟同處一片屋簷下,何必跟仇人似的把關係弄那麼僵。”
陸今湘詫異,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俄頃,自嘲一笑。
“你嘴上那麼說,誰知道你真實想法,隨便彆人說點什麼你就要懷疑我,”尤其還想剝削她的點餐權利,這點最無法忍受,“還是算了吧,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
提到這點,覃煊臉上有些掛不住,為防她抓著不放,他急忙道。
“膳房之人既然告到跟前,我總要問詢一二,不然如何彰示府上規矩。”頓了頓,彆過臉道,“再者說,我隻是問問,又沒想對你怎麼樣。”
“你當時那個語氣,先斥責我指手畫腳,又汙蔑我想把控廚房,這還叫沒想把我怎麼樣?如果我再不吭聲,你就要直接給我扣帽子說我不安於室了。”
陸今湘睜大眼睛,憤憤出聲反駁。
雙手叉腰,臉蛋漲得通紅,看得出來她心中很氣憤。
覃煊頓住,他當時有這麼說嗎?他怎麼不記得了。
況且,他當時也很惱怒。
“還不是你態度不端正,如果你好生跟我解釋,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隻是想問問怎麼回事,並不是想追究她的過錯,她是府上少夫人,本就有隨意調度廚房人手的權利,彆說隻是偏向某個大廚的手藝,就是把兩個大廚通通趕出去另換新人馬都無足輕重。
他隻是不滿意她的態度。
不滿意什麼呢?
這些時日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卻一時沒什麼頭緒。
他抿抿唇,反正當時就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