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禮是一副名畫, 七\\八根玉簪,以及一塊玉佩,尤其那塊青田玉玉佩,巴掌大小, 通體碧綠無瑕, 雕刻成流雲百福模樣,一眼就可估測其價值不菲。
留下厚禮, 於夫人和祝苓毓沒有多停留, 起身離開了, 離開前告訴陸今湘, 她們打算去大昭寺小住兩日, 一來避開接下來的風波, 一來想為祝苓毓祈福改運,希望她接下來不再遇見安邵這樣的小人。
拜訪過陸今湘,她們迫不及待請示完老夫人, 沒用午膳就啟程了。
及至下午, 陸今湘總算明白於夫人口裡的風波,原來那位在安府上當教習先生的老舉人一襲狀紙將安邵告上了京兆尹,稱安邵私德敗壞在已有未婚妻前提下誘拐自個兒女兒,安府緊隨其後甩出甄環儀贈與安邵的手帕香囊書信等證據, 聲稱明明是甄環儀引誘安邵在先。
甄舉人當然不能認同這個證據, 同樣甩出安邵寫給甄環儀的日期明顯要比這些早的書信, 還說他一心欣賞安邵甚至比他親生父母還要期盼他蟾宮折桂,結果他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和家人,這等不孝不悌不敬師長的弟子他甄舉人要不起。
這個言論出來,京城卷起軒然大波,甄舉人雖然隻是個舉人, 但他卻是安邵的學業老師,他自身更代表讀書人階層,因而這句話簡直是一言蓋之,將安邵定到離經叛道的恥辱柱上摘不下來。
接下來安邵彆說想拜大儒為師,他就是能考中舉人乃至貢士,在讀書人中的名聲也不好了,日後仕途前程必然舉步維艱。
這招簡直又狠又毒,不用想定是祝府背後出麵撐腰,不然甄舉人一個小小的舉人,哪來那麼大能耐脫離安府的掌控,還能順利將安邵告上京兆尹。
再接下來的事,陸今湘就沒有聽說了,好似安府見攀咬甄舉人不成,又開始攀咬祝苓毓,到處散步她的謠言,說她性子善妒,還說她差點當街撞死甄環儀,總之這種似是而非的流言,反倒被街井市民廣而傳之。
無怪於夫人選擇暫時帶祝苓毓躲到寺廟裡,不然此時兩人聽到街上的流言,心情肯定立馬陰沉,後頭祝府找說書人再次大肆宣揚安邵和甄環儀的背德□□,祝苓毓的流言方被掩蓋過去。
“有安府庇佑,安邵頂多前程受損,待躲過去這段時日,來日若能中個舉人貢士,倒也不影響他娶妻做官。”
世事就是這麼不公平,分明是他招惹了兩名女子,最後兩名女子身陷流言旋渦,而他隻要安心備考,回頭考個舉人出來,一切就都風平浪靜了。
當然,除非他能做出極大的功績,不然這輩子穿緋袍無望,這也算對他最大的懲罰罷。
“就是可惜了那位甄姑娘,雖說她性子有些拎不清,但她父親這次把安邵告上公堂,當眾揭開她和安邵的□□,她是徹底無路可走了。”
一聲歎息。
正黎院內,丫鬟們圍在陸今湘身周談論此次京城的大事情。
關月這麼感歎,倒也不是同情甄環儀,畢竟她差點害了主子和表小姐,隻是同為女子,想到她接下來的結局,不可避免產生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涼。
大夏朝風氣算開放,對女子亦不刻薄,她父親這麼一宣揚,浸豬籠倒不至於,隻是甄姑娘此生恐怕嫁人無望,隻能束發出家,自此青燈古佛陪伴。
或者嫁給那等地位低的商戶,但甄姑娘孤傲性情,想必不會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