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若蘭鬆口氣:“還好,果然不是主子率先落人臉。”
魚柳無言望著她,這是率先與否的問題嗎?關鍵是主子這次跟姑太太杠上了,姑太太可不是府上的庶女或者外頭那些小魚小蝦,她不僅是老夫人嫡出女兒,還是宣平侯世子夫人,無論哪項拎出來都比主子身份高。
最關鍵,她是主子長輩,“孝”之一字壓下來,主子根本無處辯駁。
雖說,她算不得什麼直上頭的長輩,但從姻親關係來算,她也不算是外人。
“不要慌,主子說得沒錯,她又沒有明麵上對姑太太不敬,姑太太若執意跟主子計較,反倒顯得她斤斤計較,跟小輩過不去。”關月沉穩說道。
眾人慌亂的頭緒漸漸冷靜下來,若娟看向關月,表情猶疑。
“那我們該怎麼做?”
“往常怎麼做,就繼續怎麼做,我們不能先自亂陣腳,不然更容易被姑太太抓住把柄。”
若蘭沉吟,良久點頭:“關月姐姐說得沒錯,主子好歹是少夫人,姑太太怎麼都要顧及下主子的身份,作為主子跟前的貼身丫鬟,我們同樣不能給主子拖後腿。”
那邊,覃煊直至酉時才拜彆姑丈,從東跨院返回西跨院。
宣平侯世子一家人今夜會在府上住一晚,第二日宣平侯世子直接去上朝,過後返回宣平侯府,倒是覃夫人會帶著三個孩子住兩日,兩家離得不遠,隨時能起身回宣平侯府,侯府老太太當然不會拘泥這點小事。
回到渙庭苑,覃煊把關於科舉改革的提論寫好,準備第二日散朝後拿過去跟太子商議。
放下筆,對桌放空一會兒,他倏忽出聲,叫良什。
“今日堂上沒發生什麼吧。”
良什弓手站在下方,知道主子問得是什麼,他正想把這件事回稟給他,臉色變得苦悶,苦笑道。
“啟稟主子,少夫人跟姑太太杠上了。”
離奇的,覃煊竟不覺得驚訝,依照姑母那個脾氣,還有陸今湘那個看著軟實則犟的狗性子,兩人不吵起來才怪。
他隻關心一件事,捏著眉宇,貌似頭疼地問:“沒吃虧吧?”
“這個應該沒有,聽聞老夫人和大小姐二小姐都偏袒夫人和少夫人,姑太太很是吃了個悶虧。”
“嗯”一聲,覃煊突然反應過來,放下手,眉間充斥著不自然,強調般反問道:“誰說我在問她,我是問姑太太。”
“啊?”良什揣著手,滿臉茫然。
片刻,他恍然大悟回過神,轉動眼珠,順著覃煊的話道:“那就不巧了,姑太太在這次對峰中貌似有點吃虧。”
“吃虧是福,姑母性子就是太過強勢。”
覃煊翹起唇角,口吻隨意:“好在都是自家人,總比在外人跟前碰一頭血來得體麵。”
“是是,主子說得沒錯。”良什點頭哈腰,滿臉諂媚。
笑了會,覃煊唇角變得平直,他放平袖子,收起手掌,若無其事道:“日後這種小事,就不必告訴我了。”
“……是。”
這不是您主動問起的嗎?
要不是不敢,良什真想暗暗翻個白眼。